郑开叶的声音异常平静,平静得可怕,但熟悉他的人都能听出那平静之下压抑着的惊涛骇浪,他盯着钱正国,一字一顿地问。
“你再说一遍,隐性债务,多少?”
钱正国几乎要瘫倒在椅子上,声音带着哭腔。
“市长…至少…至少305亿!这还是初步认定…可能…可能还有未被完全统计的…主要是…是前任主导的那些…那些大型基建项目、产业园区开发、还有…还有给河钢、重机这些企业提供的各种违规担保和变相兜底…利息…利息滚得吓人啊!”
“账面上呢?”
郑开叶的声音依旧冰冷。
“市财政金库里,现在能动用的钱,还有多少?”
钱正国绝望地闭上眼睛。
“市本级国库…能随时调用的…维持政府基本运转的资金…不到…不到5个亿…下个月…下个月公务员、事业单位和教师的工资…都…都快要发不出来了…”
“社保基金呢?”郑开叶的目光转向人社局局长。
人社局局长脸色灰败。
“市长…职工养老保险基金…个人账户空账运行多年…统筹账户…缺口巨大…累计欠付…保守估计…超过120亿…医疗保险基金…也…也快穿底了…”
“河钢、重机这些企业,欠薪欠保的具体数字?”
郑开叶的目光扫向国资委和工信局。
国资委主任声音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