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山县石坳子村!”郑开叶的声音如同淬了冰的刀锋,“三个自然村至今不通路!老百姓出山靠人背畜驮!村小是随时可能塌的土坯危房!八岁的李小花,父母双亡,跟着瞎眼的奶奶,马上要辍学去‘顶门立户’!老师小满,用自己的工资给孩子买口粮!赵老栓的儿子在南方工地卖命,一年寄回一千块,就是全家人的活命钱!这就是我们‘绿档’光环下的真实!是平均数掩盖下的疮疤!”
他的目光如电,射向丰安县的位置。
“丰安县!台账做得比脸还光鲜!烫金的封面,精准的数据!‘一户一策’,‘金线莲’种植增收五千元?张有福家的‘金线莲’,就是三株快死的盆栽!院里堆着崭新的油和米!‘野猪沟’的真实是什么?是劈柴的老妇,是泥地里无人看管的孩子!这种弄虚作假、涂脂抹粉的‘脱贫’,是犯罪!是对真正贫困百姓的羞辱!”
会场死寂,丰安县县长面如死灰,汗如雨下。
“青石镇!”郑开叶的目光转向青石县方向,“‘脱贫车间’?好一个家门口就业!女工王彩凤,保底工资1500,七扣八扣到手1200!她说:‘拿命换2500’!她的女儿,放学只能趴在废弃的布料堆上写作业!这是脱贫还是新的盘剥?!”青石县委书记的头埋得更低了。
“临水县!‘致富路’修得漂漂亮亮,柏油锃亮!可它只修到乡政府门口!往里呢?山里的山货还得靠老百姓的肩膀背出来!小卖部跛脚的刘老三问:‘这路修给谁看?’问得好!我也想问问在座的各位,这路,到底修给谁看?!”临水县委书记脸上火辣辣的。
“平岗县!”郑开叶的声音陡然提到最高,如同惊雷炸响,目光死死钉在李卫国和王有德身上,“白色的大棚,一片连着一片,阳光下晃得人眼晕!棚里面呢?空的!孙老根蹲在地头骂:‘钱打水漂喽!’三百多亩的废弃大棚!这就是你们的产业?这就是你们的政绩?!”
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都跳了起来:
“这还不算!今天凌晨,在临水县!你们平岗县大柳树村的‘贫困户’张二狗,拿着国家发的低保金和产业补贴,去找小姐嫖娼!被抓了现行!还在大街上高喊:‘我是贫困户!国家都管我!你们不能抓我!’”
“轰——!”会场瞬间炸开了锅!所有人都震惊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向平岗县的位置,看向李卫国和王有德。李卫国脸色惨白如纸,身体筛糠般抖起来,王有德更是面无人色,几乎瘫软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