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涛?”郑开叶在记忆中搜索这个名字,并无印象。
“他是王褚的表弟。”郑安民直接点明了关键,“王褚半年前把他安排进了海市分部,说是‘给年轻人个锻炼机会’,从基层仓管做起,这小子……有点小聪明,手脚也快,半年就爬到了仓储调度主管的位置。”
郑开叶的眉头蹙了起来。
王褚是他过命的兄弟,为人豪爽仗义,但有时确实有点……江湖义气,对亲戚朋友抹不开面子。
郑安民继续道:“问题就出在他这个主管位置上,举报信和抱怨都说,他利用职务之便,打着‘王总(指王褚)是我哥’、‘君晗高层有人’的旗号,在供应商选择、运输路线安排、仓储空间分配这些环节,明里暗里索要好处,甚至直接拿回扣,金额……单笔看着都不算特别巨大,但累积起来,影响很坏。”
“性质恶劣!”郑开叶的声音冷了下来,“证据呢?举报信里有没有具体线索?”
“有几笔指向比较明确的异常账目,时间、供应商、金额都对得上举报内容,还有就是他频繁出入一些高档场所的消费记录,和他本人的收入明显不符。”郑安民叹了口气,“我暂时压着没让集团监察部大张旗鼓去查,一来顾忌王褚的面子和情绪,毕竟他是跟你一起打拼的兄弟,二来,这事传出去对君晗声誉也是打击,但这事不能不管,这颗老鼠屎会坏了一锅粥,而且风气一旦坏了,再正就难了。”
郑开叶站在阳台上,望着对岸陆家嘴璀璨夺目的摩天楼群,眼神却锐利如刀。
温暖的灯火映在他脸上,却驱不散那层寒意。
一边是并肩作战、情同手足的兄弟王褚,一边是自己一手创立、承载着无数人饭碗和声誉的君晗集团,王海涛的行为,就像一根毒刺,扎在了这份信任和基业的连接处。
“爸,您处理得对。”郑开叶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静,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现在不宜大动干戈,您把目前掌握的具体线索和证据,发给我一份,王褚那边……暂时不要惊动,我了解他,他讲义气,但更重是非,这事他很可能被蒙在鼓里,或者低估了问题的严重性,如果贸然捅破,他面子上挂不住,反而可能冲动。”
“我也是这么想。”郑安民的声音透着欣慰,儿子在政治漩涡中历练出的沉稳和老辣,让他放心,“那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