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四六年五月,华夏大地烽烟再起。
广西一处偏僻的校场上,烈日如火。石松穿着一身不合身的灰布军装,站在乱哄哄的新兵队列里,肩膀上“G系第21团”的臂章泛着暗红。他微微低头,模仿着周围农家子弟的瑟缩,眼角的余光却如扫描仪般冷静地审视着整个训练场——
数百名新兵在教官的喝骂下机械地重复着刺杀动作,木枪撞击声、咒骂声、闷哼声交织成压抑的乐章。远处几个叼着烟卷的老兵斜倚着,用挑剔而冷漠的目光扫视这群菜鸟,嘴角挂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石松!”炸雷般的怒吼伴随皮鞭抽在脚边,尘土飞扬。“发什么呆?滚出来!”
石松心头一凛,脸上瞬间切换成惶恐,小跑出列。
一脸横肉的教官眯着三角眼打量他:“档案说你是大瑶山猎户?”声音沙哑充满压迫。
“是…是的长官。”石松声音带着“颤抖”。
“猎户?”教官冷笑提高音量,“那会使枪咯?”周围响起低笑,老兵们笑容放肆。
“会…会一点土法子,打山鸡野兔…”
教官讥讽更浓,慢条斯理解下枪托开裂的汉阳造,塞进石松手里,随手指着远处一百五十步外废弃的酒坛:“打中它,今晚给你们队加菜!猪肉炖粉条,管够!”
队伍一阵骚动。新兵阿贵小声嘀咕:“一百五十步?这破枪准星都是歪的,悬乎!”老兵们抱着胳膊看好戏,大声调侃:“王老鬼,这距离这破枪,老子都不一定中,你难为新兵蛋子?”
石松仿佛未闻,默默接过老枪,手指看似随意地摩挲过枪管和磨平的膛线。面上依旧紧张,笨拙举枪,动作滑稽。
就在教官即将失去耐心的刹那——
石松眼神一凝,扣动扳机!
砰!
酒坛应声而碎!陶片四溅!
死寂!
所有人如同被扼住喉咙。阿贵嘴巴张得能塞进鸡蛋,眼珠瞪圆。老兵们笑容僵在脸上,调侃者的烟卷“啪嗒”掉地。教官瞳孔收缩,死死盯着石松好几秒,才猛吸一口凉气,重重拍在他肩膀上,声音激动变调:“好小子!真他娘有两下子!深藏不露!今晚加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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