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过去的一个月里,“金草地的莱奥”这个名字,像草原上的野火一样迅速蔓延开来。他先是轻松地在“快指”汤姆引以为傲的拔枪速度上胜出;接着又在五十码外,用三颗子弹精准地击中了被风刮得摇摆不定的三个空酒瓶瓶颈,让以“鹰眼”着称的老猎人山姆自愧不如;就在昨天,他甚至蒙着眼睛,仅凭声音判断,一枪打掉了挂在枯树杈上、叮当作响的旧马掌铁。
每一场比试,莱奥都严格遵守着他自己定下的规则:**非致命,点到即止**。或是打飞对手的帽子,或是擦过武器,或是击中目标物。他追求的是技艺的极致和胜利的快感,而非杀戮。这种近乎游戏般的态度,加上他那张过分英俊、充满阳光的脸庞,以及那身与草原融为一体的牛仔装束,让他的胜利更添几分传奇色彩。少年得志,春风得意马蹄疾,说的就是他现在的模样。人们谈论他精准如机械的枪法,更谈论他那仿佛能融化加州阳光的笑容和不知天高地厚的轻狂劲儿。
“这小子,简直像草原上的精灵!”酒馆里,有人灌下一口啤酒,啧啧称奇。
“精灵?我看是头不知疲倦的小豹子,逮着机会就要亮亮他的爪子!”另一个老牛仔笑着摇头,语气里却带着欣赏。
“听说他下一个目标是‘碎石溪’的巴特?那家伙的枪可是真会要人命的!”有人担忧道。
莱奥听到了这些议论,只是扬起下巴,露出一个更灿烂的笑容。巴特?一个只知道用蛮力和血腥震慑别人的莽夫罢了。他的世界是金色的、广阔的,充满了挑战和荣耀的芬芳。他享受每一次扣动扳机时肌肉的完美协调,享受子弹离膛那一刹那的掌控感,更享受胜利后对手那震惊又不得不服气的眼神。他觉得自己就像这片草原上的风,自由,迅疾,无可阻挡。
**风中的传说:白马银枪**
然而,就在莱奥沉浸在自己的所向披靡中时,一阵来自更东方草原的风,带来了一个截然不同的传说,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他心中激起了涟漪。
那是在“响尾蛇”驿站歇脚时,几个刚从“大裂谷”牧场过来的赶牛人带来的消息。他们围坐在篝火旁,压低声音,语气里充满了敬畏甚至一丝恐惧。
“你们是没看见,”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灌了口酒,眼神飘忽,“就在‘野牛背’草场,那片属于‘铁拳’约翰的地盘,现在易主了!易主的方式你们绝对想不到!”
“怎么?约翰那家伙的拳头不硬了?”有人嗤笑。
“拳头?”络腮胡摇摇头,声音压得更低,“在‘她’面前,拳头和烧火棍差不多!‘白马银枪’!听说过吗?”
篝火噼啪作响,周围瞬间安静下来,连莱奥也下意识地竖起了耳朵。
“张安琪!”络腮胡吐出这个名字,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他们说她是华裔,二十八岁。老天,那女人…骑着一匹纯白得像雪堆、没有一丝杂毛的阿拉伯战马,快得像一道闪电!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劲装,外面罩着件丝绸质地的暗红色短褂,黑发像最上等的绸缎,用一根银簪高高束起…那身段,那脸蛋,啧啧,比圣巴巴拉最贵的油画里的美人还勾魂!可那双眼睛…”络腮胡打了个寒颤,“像冬天结冰的湖面,又深又冷,看一眼就觉得骨头缝里冒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