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途号”的试飞如同一颗即将升空的超级新星,吸引着太阳系所有目光,其光芒暂时掩盖了所有不和谐的音符。但在这极致的光明之下,暗涌从未停息。
帝汶岛,石峰的“破壁”项目组陷入了僵局。“奥影”信号在与叶文洁的模型产生那次诡异的共鸣后,便彻底沉寂下去,无论导入何种理论,都再无反应,仿佛那只是一次偶然的失误,或者……一次试探。石峰站在全息星图前,看着那片代表半人马座的空寂区域,眉头紧锁。他感觉自己像是在与一个超越维度的棋手对弈,对方只是随意落下的一子,就让他苦心经营的防线摇摇欲坠。
“主任,我们是否可以考虑……主动发送信息?”一位年轻而大胆的组员提议道,“用那个产生共鸣的模型作为‘问候语’?”
石峰猛地转身,眼神锐利如刀:“你想打开潘多拉魔盒?我们连对面是什么都不知道!”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躁动,“继续分析信号结构,寻找其他可能的‘钥匙’。在搞清楚叶文洁笔记、石松、‘奥影’这三者之间的确切关系之前,绝不能轻举妄动。”他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在警告他,那个共鸣,可能不是钥匙,而是……扳机。
与此同时,在月球“广寒宫”一间不对外开放的静修室内,泰勒王妃指尖流淌出的音符不再仅仅是空灵与慰藉,而是带上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焦虑。她的“星声计划”捕捉到了月球社会情绪光谱中那些不和谐的杂音——关于“生命连锁”的隐秘讨论,关于权力固化的低声抱怨,如同细微的裂纹,在文明的琉璃器皿上蔓延。她试图用新的旋律去弥合,却发现那股无形的隔阂感越来越强。她第一次感到,音乐的力量,在根植于人性深处的欲望和恐惧面前,似乎也有些无力。
月球的另一端,江诚的“深空开发基金”办公室内,气氛同样凝重。智囊团的最新模型推演出了一个令人不安的结论:在月宫主导的、以信用点和贡献度为核心的新经济体系下,地球传统资本若不能找到新的锚点,其影响力将在未来五到十年内被急剧稀释,最终沦为附庸。
“我们必须找到他们无法替代的东西,”江诚对着核心团队,声音斩钉截铁,“不是资源,不是技术,而是……组织能力和风险承担。”他手指点在星图的小行星带上,“月宫提供技术和秩序,我们来做那个在最前线开拓、整合、甚至……承担失败风险的‘抓手’。成立‘边缘星域开发公司’,用地球的资本和人力,去开拓那些月宫暂时看不上或者不便直接出面的‘灰色地带’!”这是一步险棋,是在月宫制定的规则边缘游走,试图在夹缝中开辟属于自己的独立王国。
而在“颐年苑”,两位老夫人的平静生活,也被一丝来自远方的涟漪打破。石峰无法从她们这里得到答案,转而采取了更迂回的方式。他通过“深蓝之眼”的隐秘渠道,将一些关于“奥影”信号和叶文洁笔记关联性的、经过脱敏处理的“学术探讨”资料,“无意中”泄露给了两位老夫人身边一位负责文化娱乐内容筛选的服务人员。
资料最终出现在了叶氏的阅读清单里。她戴着老花镜,在午后温暖的模拟阳光下,一页页仔细翻看着那些艰涩的公式和理论推演。她看得很慢,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指尖在提到“叶文洁”这个名字时,几不可察地停顿了一下。
韦氏则在她练习完拳法后,看似随意地走到了叶氏身边,目光扫过那些她看不太懂的符号。“峰小子,急了。”她用的是陈述句。
叶氏轻轻合上资料,端起微凉的茶,抿了一口。“急有用吗?该来的,总会来。”她望向窗外模拟出的、与地球一般无二的湛蓝天空,眼神悠远,“他和他二爷爷一样,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