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气息也变得急促而不稳,那深红的毒纹在他脸上仿佛活了过来。
随着他情绪的剧烈波动而微微起伏搏动。
“这是我这个失败的爱人……唯一能为你做的了……”
他将自己定义为一个“失败的爱人”。
因为他无法给她一个安稳的、没有仇恨的未来,他只能在她奔赴那条可能通往死亡的道路上,尽可能地为她披上一件御寒的衣裳,递上一杯温热的水。
“我到最后……也只能为你……做那个别扭的人……”
他自嘲着,承认了自己所有的不坦率、所有的挣扎和笨拙。
最后,他用尽最后的力气,说出了那句承载了他所有痛苦、矛盾与最终愿景的话:
“我会复活更多的人……让这里不会有遗憾……”
这是他的救赎之路,是他对抗自身“空洞”和永恒痛苦的方式。
他想填补世间所有的遗憾,想让生离死别的悲剧不再上演。
然而——
“但我……唯独……唯独……”
唯独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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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独无法复活你?唯独无法承受你的死亡?唯独在你的选择面前,他所有的力量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那句话终究没能说完。
巨大的、足以撕裂灵魂的痛苦——那份对失去她的极致恐惧,混合着长久以来积压的所有愧疚、绝望和自我否定——如同海啸般彻底冲垮了他的意识防线。
他抓着她的手猛地一松,身体晃了晃,那双盛满了太多痛苦和哀求的眼睛骤然失去焦距,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木偶,直直地向前倒去,昏厥在了蝴蝶忍的怀里。
“先生!”
蝴蝶忍惊呼一声,慌忙抱住他软倒的沉重身躯,感受着他冰凉的温度和脸上那尚未褪去的、狰狞的深红毒纹。
他最后未竟的话语,像一把最锋利的刀,悬在了她的心上。
她终于明白,他所有的别扭,所有的退缩,所有看似冷漠的纵容,背后隐藏着的,是这样一份沉重到足以将他自身压垮的、近乎绝望的爱与恐惧。
他宁愿自己背负所有痛苦,化身复活亡者的“神只”去弥补世间的遗憾,也唯独不敢去触碰她可能逝去的未来。
因为那对他而言,是比永恒孤寂更深沉的地狱。
因为,爱是升华。
……
蝴蝶忍抱着他昏厥过去的身躯,感受着他异常的体温和脸上那尚未褪去的、如同活物般微微搏动的深红毒纹,整个人如同被浸入冰火交织的深渊。
思绪混乱如麻,心痛得几乎要炸开。
她想到他直到昏迷前,还在执着于“爱是升华”。
如果真如他所说,他是个内心空洞的人,为什么他选择的不是吞噬一切来填补自己,而是近乎自虐地去满足他人,去弥补所谓的遗憾?
他去复活香奈惠,去推行柱存活计划,去试图让这个世界“没有遗憾”……
说到底,他可以坦然接受痛苦,接受自己就是那个曾经伤害过无数人、因此需要承受永恒惩罚的罪人。
他认为这是他自己应得的。
但唯独……他恳求着,那些因他而生的怨恨与罪孽,不要去波及、去伤害其他无辜的人。
她不完全了解他的过去,但从这情花毒纹,从他零碎的话语中,她已能拼凑出一个模糊而骇人的轮廓——
他曾经,或许真的犯下了无法被原谅、罪孽深重的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