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看起来快散架的旧木箱最底层,摸到一个硬硬的、用油布包得严严实实的东西。
打开油布,里面是一本线装、纸页泛黄发脆的册子。
封面上用毛笔写着三个遒劲的大字——水洼屯村志。
我深吸一口气,在昏黄的灯泡下翻开了它。
前面的内容大多是些屯子的沿革、人口、田亩记录,枯燥乏味。
直到我翻到后面,看到一个专门记录“历任主事”的章节。
水洼屯,过去不叫村长,叫“主事”。
我从头往下看。
第一任主事,陈德福,光绪年间。备注:上任七日,夜溺于屯后泡子,面无血色,双目圆睁,似见极恐之物。
第二任主事,赵栓柱,民国初年。备注:上任六日,暴毙于家中炕上,浑身无伤,唯双目不见。
第三任主事,孙茂才,伪满时期。备注:上任五日,死于老槐树下,心脉骤停,双目不见。
第四任,第五任……
我的手指顺着那些陌生的名字往下滑,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滴在脆弱的纸页上。
每一任主事,死亡时间都在上任后的一周之内!而且,越到后来,死亡时间似乎越提前。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从某一任开始,后面所有离奇死亡的主事,死状里都多了一条——双目不见!
我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心脏疯狂地擂着胸腔。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这到底是什么诅咒?
手指颤抖着,翻到了册子的最后一页。
那里,墨迹看起来比前面的要新很多,仿佛是不久前才添上去的。上面清晰地写着一行字:
“现任主事:陈默。于丙申年十月初八接任。”
十月初八……就是昨天!是我到达水洼屯,见到李老嘎的那一天!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我几乎拿不住那本沉重的村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