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是李家多年来第一个没有压抑、没有恐惧、安宁静谧的夜晚。

李满仓躺在炕上，听着东屋传来女儿们均匀而放松的呼吸声，心中一片宁和。

离婚证明就压在枕下，如同一道护身符，隔绝了前世的噩梦。

他规划着未来的生计，思考着如何利用灵泉和空间，不知不觉也沉沉睡去。

翌日清晨，天光微熹，薄雾如纱般笼罩着李家坳。

李满仓习惯性地早早醒来。经过一夜安眠和灵泉水持续的滋养，他感觉精力充沛无比，四肢百骸都充满了蓬勃的力量。

他轻手轻脚地披衣下炕，推开房门，准备呼吸一口山间清晨的新鲜空气。

然而，刚踏出房门，眼前的景象就让他愣住了。

只见在房门口的正中央，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两只已经断了气的野物——一只羽毛斑斓肥硕的山鸡，和一只灰毛厚实的野兔！

山鸡的脖子以一种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野兔的头上则有一个小小的咬痕，一击毙命。

而那只火红色的小狐狸，正端端正正地坐在两只猎物面前，昂着小脑袋，一双亮晶晶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李满仓。

见到他出来，小家伙立刻站起身，欢快地小跑过来，用毛茸茸的脑袋亲昵地蹭他的裤腿，喉咙里发出细软而急促的“嘤嘤嘤”的叫声，那条蓬松的大尾巴摇得像风中摇曳的火焰，分明是一副急切表功、等待夸奖的模样。

李满仓瞬间明白了。这两只野物，是这小家伙大清早跑去山里捕来，专门叼回来送给他的！

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瞬间涌上李满仓的心头。他蹲下身，伸出手，没有先去拿猎物，而是温柔地揉了揉小狐狸的脑袋和下巴：“好家伙，这都是你抓的？真厉害！谢谢你啦！”

小狐狸似乎听懂了他的夸奖，更加得意了，嘤咛声更加婉转，享受地眯起眼睛，甚至翻过身，露出柔软的肚皮，四只小爪子蜷缩着，发出细微而满足的呼噜声。

这时，东屋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春梅领着三个妹妹也起床了。

“爹，早……”春梅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门口的景象吸引住了。

“呀！山鸡！兔子！”秋菊眼尖，第一个叫了出来。 “还有小狐狸！”冬兰也跟着喊道。

四个小姑娘顿时睡意全无，好奇地围了过来。

她们看着地上肥美的猎物，又看看正在父亲手下撒娇打滚的小狐狸，脸上都露出了惊奇和喜悦的神色。

“爹，这……这都是小狐狸抓来的？”春梅难以置信地问道。山鸡和野兔可不好抓，村里最好的猎手也未必能天天有收获。

“看样子是的。”李满仓笑着点点头，“它一大早就放在门口了，等着邀功呢。”

“哇！小狐狸你好厉害！”秋菊忍不住惊叹道，大眼睛里充满了崇拜。

“真棒！”冬兰也奶声奶气地夸赞，想伸手去摸，又有点不敢。

连一向倔强冷淡的夏竹，看着那小狐狸得意的样子和地上的猎物，嘴角也忍不住微微向上弯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欢。

小狐狸似乎很享受被孩子们围观和夸奖，它一骨碌爬起来，不再缠着李满仓，而是跑到那只山鸡旁边，用爪子扒拉了一下，然后抬头看着孩子们，又“嘤”了一声，仿佛在说：“看，我抓的！”

这副通人性、求表扬的模样，彻底逗乐了孩子们，也彻底融化了她们最后的一丝隔阂。

“爹，”春梅抬起头，眼中闪着光，“小狐狸这么乖，这么厉害，还知道给家里抓吃的，它是不是就想留在咱们家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