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她前往户部档案房。几名账房正在办理过户手续,她随意走近一人,低声询问几家绸缎庄的变更情况。
那人恭敬回答,额头微微出汗。就在他说话的瞬间,沈知微启动系统。
三秒静止。
【东家说了,先把绸缎庄过到七少爷名下,等风头过了再转回来……走的是徽州陈记的船路,每月初六发船】
她收回视线,不动声色地记下这两个信息。
当天傍晚,她再次进入御书房。裴砚正在看一份盐铁转运的报表。
“有线索了。”她说,“士族转移资产,靠的是跨州商行掩护。其中一家叫‘陈记’的船行,每月初六从金陵出发,名义上运货,实则夹带地契和银票。”
裴砚抬眼:“目的地?”
“岭南一处庄园,收货人是前礼部侍郎的弟弟。此人早已辞官,却在当地购置良田数百顷,养奴百余口,形同割据。”
裴砚当即写下一道密令,交给贴身太监:“传令长江巡检司,伪装私盐贩子混入陈记货运,查明全部运输路线和交接方式。不得打草惊蛇。”
五日后,密报送抵御前。
水师回报,陈记每月初六的货船确有异常。舱底设有暗格,藏有大量地契、借据和银票。所有文件最终流向岭南某庄园,庄园主人虽登记为民户,但其日常用度皆由京城几大世家轮流供给。
裴砚立即签发缇骑令,命京兆尹联合禁军南下查封相关产业。同时下令彻查与此有关的地方官吏,凡包庇纵容者,一律革职查办。
八万两白银、三百余顷田产被追回国库。消息传出,朝野震动。
一些原本观望的官员开始主动申报家族商业收入。也有士族暗中抱怨,但无人敢公开反对。
又过了十日,沈知微向裴砚提议设立“税务稽察司”,专管高净值商户的账目核查,并允许其使用密折直奏,绕过地方衙门。
裴砚准奏。
新衙门成立当日,他亲笔题写“利归天下”四字悬于门前。诏书布告全国,称自此以后,商税征收将有专司督办,凡阻挠稽查者,视为抗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