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金星！好个一箭双雕！”

杨戬拭去唇角凝着的血渍，自嘲的笑了笑

他抬眼时，额间竖目隐有金光跳动，沉声开口

“你故意放我闯灵山，既借我之手扫了灵山的面皮，又逼得我不得不投效天庭——好算计！”

“你假惺惺抛来两条路，可到头来，哪一条不是要我做天庭的走狗？”

他猛地攥紧掌心，指节捏得咔咔作响

杨戬低头望着那双手，眼底翻涌着不甘与愤懑，语气里满是嗤笑

“天庭仙神又如何？这所谓的封赏……”

“不必！”

话音未落，李长寿便缓缓落在杨戬身后三尺处，缓声开口

“你若拒了这封赏，灵山、阐教一定会拿你问罪。”

他顿了顿，目光掠过杨戬，轻声补充

“莫忘了，你母亲、你妹妹还等着你着一家团聚”

“一家团聚……”

杨戬低声呢喃，喉结滚动，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自嘲

他抬眼望向天际，云层之上是高高在上的天庭，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圣人

“圣人、天庭俯瞰众生，把生灵的命途当成棋子拨弄”

“不从者，化为飞灰；不顺者，终遭湮灭”

他猛地握紧手中的三尖两刃刀，刀身嗡鸣震颤，泛着凛冽寒光

杨戬一步步朝着李长寿走去，抬头冷冷的扫了姚悯一眼，随即伸手夺过李长寿手中那卷明黄旨意

刹那间，金光冲天而起，刺破云层

杨戬周身涌起磅礴神力，脑后显化出万丈法相，金辉笼罩

他望着那卷旨意，眼神复杂难辨，最终沉声道

“自今日起，杨戬只遵天庭军令，不听玉帝之宣！”

话音落下，他足尖一点，身形化作一道流光，决然离去

姚悯淡漠地扫了眼他消失的方向，眼底无波无澜，转头看向李长寿时，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倦意

“好好引导他”

随即，她的身形便化作点点鎏金光点，消散在原地

连日来的谋划耗尽心神，怀了身孕的身子更是倦怠不堪

此刻只觉得眼皮沉重，连思绪都慢了半拍

“真是……累得都要散了”

姚悯的身影骤然出现在碧游宫正殿

她慵懒地侧躺在上首的祥云榻上，云絮柔软地托着她的身子，单手撑着额头，长长的睫毛垂下，掩去眼底的疲惫

她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抱怨

“到底是怀了孩子才这般没精神，还是鸿钧那老头甩来的一堆破事耗光了心力？”

目光无意间一扫，便瞥见了殿下方垂手侍立的多宝

一人慵懒斜躺，一人躬身肃立，碧游宫的正殿里骤然陷入死寂

二人四目相对，一时之间竟都不知该如何开口

“呃……弟子、弟子刚进来，什么都没听见！”

多宝尴尬地挠了挠头，说话都有些支支吾吾，眼神躲闪着不敢直视姚悯

姚悯轻咳两声，抬手扶额，目光飘向殿外的云海，掩饰着方才的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