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鱼腥和机油。还有一股咸腐气,像是海水晒干后留在铁皮屋檐下的残留物。这种味道只有常年停海鲜运输车的角落才会有,风吹不散,雨冲不掉。
丁浩睁开眼,“他就在批发市场边上。不是里面,是边缘地带。那种没人管的老房子,墙皮剥落,屋顶漏雨,但底下有电源接口。”
沈墨盯着地图,目光落在工业路尽头一片灰蓝色区块上。那里标注着“原海产转运站”,二十年前用过几年,后来搬走了。周边现在还有几家散户做短途配送,车辆进出频繁,管理松散。
“这个地方三年前有过一次电路检修记录。”沈墨说,“当时报修的是一个个体维修工,姓秦。”
丁浩抬起头,“秦北川。”
“对。”沈墨眼神变了,“他不是第一次来这儿。”
车内安静了几秒。
电话突然响了。北川警方反馈,工业路沿线共登记七处疑似窝点,其中两处最近出现异常用电情况,夜间有灯光闪烁,白天门窗紧闭。
“派人去查了吗?”沈墨问。
“正在赶过去。”
沈墨挂断通讯,转向丁浩,“你能再确认一次吗?只要方向没错,我们就能压上去。”
丁浩没答话。他再次闭眼,手指掐住掌心,用力。痛感让他保持清醒。
他让自己回到王桂兰的记忆里,不是看,不是听,是闻。
空气中有种特别的混合味:陈年的油污、冷藏残渍、还有那种死腥气。这不是市场内部的味道,也不是运输车刚开走后的尾气。这是长时间积累下来的,像霉菌一样附着在墙壁和地板上的气味。
这种地方,一定靠近卸货区,又不能太显眼。要有独立出入口,最好背对主路。
他睁开眼,“往东。最靠近河边的那个废库房。门口应该堆着几个破塑料筐,墙上写着‘禁止停车’,字迹快掉了。”
沈墨立刻把信息传给前方警力。
几分钟后,对讲机传来新消息:该地点确有一处废弃中转仓,外墙有涂鸦,门口堆放杂物。昨夜十一点至凌晨两点,院内出现短暂照明,监控拍到一人影进出,体型特征与嫌疑人吻合。
“他们准备破门吗?”丁浩问。
“还没。”沈墨盯着手机,“等增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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