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
小满浑身发冷。
“至于那个窥视的…”秀娥放下窗帘,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未必是‘它们’之一。也可能是…人。”
“人?”小满一愣。
“别忘了工地那个祭祀坑,还有你爸含糊其辞的交代。”秀娥提醒道,“有些心术不正的人,或许也察觉到了我们家的异常,在打别的主意。”
正说着,建国开门回来了。他看起来比平时更加疲惫,身上除了灰尘,还带着一股淡淡的、混合着泥土和某种香料燃烧后的怪异气味。他看到小满受伤,也只是愣了一下,讷讷地说了句“怎么这么不小心”,就垂着头想回房间。
“站住。”秀娥叫住他,目光如刀,“你身上什么味道?今天工地又做什么了?”
建国身体一僵,背对着她们,肩膀微微耸动。“没…没什么,就是正常干活…”
“正常干活?”秀娥走到他面前,逼视着他,“正常干活会有血糯米的味道?会有供香烧完的灰烬味?建国,你到底瞒了多少事?那个坑里,除了血糯米,还埋了什么?!”
建国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眼神充满了巨大的恐惧,仿佛想起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我…我不能说…说了…会死的…我们都会死的!”他几乎是崩溃地喊出这句话,然后猛地推开秀娥,冲进了卧室,死死锁上了门。
秀娥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眼神冰冷,又带着一丝深深的失望和悲哀。
小满站在客厅中央,感受着手肘膝盖的疼痛,回味着学校里遭遇的恐惧和孤立,听着父亲崩溃的呐喊,看着母亲疲惫而坚毅的侧脸,以及柜子上那七个(雏形已愈发明显)沉默的巫毒娃娃。
她忽然明白,这个家早已风雨飘摇。外有恶灵窥伺,债主逼迫,暗处还有不明身份者窥视;内有父亲隐瞒的秘密和无法承受的压力。而她和母亲,站在风暴的最中心,能依靠的,似乎只有那口酸汤老坛,一些残破的手札,以及她们血脉中尚未完全觉醒的力量。
她下意识地又握紧了胸口那枚发烫的苗银片。
恐惧依旧存在,但在那冰冷的恐惧之下,一丝微弱的、如同火种般的决心,开始在她心底萌生。
不能一直这样被动地害怕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