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塔克简短地解释了困境。

通讯器的另一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史蒂夫看着眼前那片，由自己和斯科特共同制造的，不完美的救援现场，

又看着那些互相搀扶的、惊魂未定的市民，

他的脑海中，有什么东西豁然开朗。

“托尼，”

史蒂夫的声音再次响起，平静而清晰，

“它要的是绝对的真相，对吗？一个可以被量化、被定义、被录入数据库的真相。”

“是的。”

“那就不要给它。”

史蒂夫说道，

“给它一个……它无法定义的东西。一个只属于你，却连你自己都无法完全确信的‘真相’。”

斯塔克愣住了。

“什么意思？”

“问问你自己，托尼。”

史蒂夫的声音，好像穿透了时空，直抵斯塔克的内心，

“你所做的这一切，究竟是为了拯救世界，还是……为了赎你自己的罪？”

这个问题，像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了斯塔克的心上。

拯救世界？

是的！

他无数次穿着钢铁战衣，在城市的废墟中穿梭，在宇宙的风暴里战斗，为了保护地球、保护人类，不惜付出一切代价。

赎罪？

或许……确实是为了证明自己？

斯塔克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他想起过去自己的年少轻狂，那些因自己的发明而造成的灾难，那些无辜逝去的生命，像沉重的枷锁，压在他的心头。

或许，他所做的一切，确实也是为了证明自己，证明自己不再是那个只知道追逐名利、不计后果的人，

是为了不让爱他的人失望。

当然。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又都无法完全概括他的动机。

他的“真相”，本身就是一个充满了内心矛盾的集合体，

就像一团错综复杂的乱麻，每根丝线都代表着他不同的情感与追求，剪不断，理还乱。

斯塔克看着那扇冰冷的、要求绝对真相的大门，脸上露出了自嘲与释然的笑容。

他走上前，没有说自己的名字，也没有说其他任何客观事实。

他只是看着，那光滑如镜的门面倒映出的，自己战甲下的那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