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里。”

高士奇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

三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在那充满了疯狂与虚无的混沌之海中，有一个代表着“秩序”与“现实”的光点，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可另一问题，浮现在所有人的心中。

小主，

当他们终于抵达那片岸边时，从船上下来的，还会是他们自己吗？

还是四个已经被腐蚀得面目全非的，连自己是谁都记不清的……怪物？

那光点，遥远，微弱，

却真实得像一颗钉子，将他们即将涣散的意识，重新钉在了……“存在”，这块摇摇欲坠的木板上。

“我们要过去。”

高士奇的声音里没有商量的余地。

他的目光从那光点上移开，扫过三张写满了疲惫与错乱的脸。

斯塔克正下意识地用手指，在空中勾勒着不存在的扳机，

史蒂夫的眼神在坚定与茫然之间摇摆，

而斯特兰奇，则在低声念诵着，关于“用后悔来煮汤”的荒谬食谱。

他们不能再等了。

这片概念之海，就是缓慢运转的、将意义研磨成虚无的磨坊。

“可怎么过去？”

史蒂夫问道。

他强迫自己，将脑中关于“给盾牌装上喇叭播放进行曲”的念头甩开，

“飞过去吗？”

“不。”

高士奇摇了摇头，

“任何带有明确‘目的性’的直线移动，都会在这里，形成过于清晰的‘能量线’。那会让我们再次变得‘美味’。”

他闭上眼，将自己不属于这片混沌的外来感知力，延伸出去，像一张在风中寻找气流的帆。

“我们不能自己走。我们要……搭便车。”

他的手指，指向了一个方向。

那里，有个由无数褪色的誓言和无声祈祷组成的，巨大云雾，

正在以一种缓慢而坚定的速度，朝着那个光点的方向……漂流。

“那是什么？”

斯塔克问，他眼中的疯狂稍稍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技术性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