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时后，天边泛起鱼肚白时，高士奇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那是一座被遗忘在城市边缘的巨大仓库。

红砖墙上爬满青苔与涂鸦，锈迹斑斑的巨大铁门仿佛已沉寂数十年，从未被开启。

周围是荒废的工业区，寂静得像座坟墓。

这里，便是霍华德·斯塔克留下的“信息黑洞”仓库。

高士奇走到铁门前。

门上没有锁孔，只有一个光滑的金属圆盘嵌在墙体里，圆盘上刻着复杂的同心圆，由炼金符号、早期电路图和星图交织而成。

“一道谜题，老头子最爱的把戏。”

斯塔克的声音里掺着怀念与不屑，

“三层加密。外层是天体物理，得输入1945年11月4日仙女座大星云的相对坐标来校准转盘；中层是材料学，要用振金的原子序数设定内环压力系数。但最里面一层……”

斯塔克的声音顿住了，带着迟疑。

“最里面一层，是个哲学问题。”

斯特兰奇接过话头，

“我能看见这谜题的能量流，它在质询一种‘可能性’——‘如果你的造物比你更伟大，你会为它感到骄傲，还是恐惧？’”

史蒂夫沉默了。

这个问题，对霍华德·斯塔克与托尼·斯塔克这对父子而言，太过沉重。

高士奇伸出手，按在冰冷的金属圆盘上。

他没有计算坐标，也没有回忆原子序数。

只是闭上眼睛，将自己那融合了四个灵魂、矛盾却又统一的意志，缓缓注入其中。

他用斯塔克的骄傲，回应了“骄傲”；

他用史蒂夫的责任感，回应了“恐惧”；

他用斯特兰奇的宏大视角，将这两种对立的情感，定义为“必然”。

然后，他以属于高士奇自己的……历经一切后沉淀下的“平静”，轻声回应：

“我接受。”

咔——嚓——

一声沉重如来自上个世纪的轰鸣响起，铁门内部无数锁扣应声弹开。

大门缓缓向内敞开，露出一个被黑暗与灰尘主宰的巨大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