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让这位新生的“神”,理解并认同他的逻辑——若连“神”都颔首,他的“胜利”,才算是真正无可辩驳的“完美”。
这陷阱,比任何物理攻击,都更阴险。
“别去。”
托尼的声音在高士奇和马特脑海中响起,
“他在试图给你植入他的‘操作系统’,想污染你的核心逻辑。”
马特却“听”到了更深层的东西。
他听见了维特平静表象下,
那片深不见底,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孤独——一个独自背负弥天大谎的人,这世上最孤独的灵魂,终于寻到了,可能理解他的“同类”。
高士奇望着维特,那双交织着矛盾的眼睛里,没有情绪波澜。
“‘数据’,不过是过去的记录。”
他平静开口,
“而‘平衡’,是对未来的创造。你的‘最优解’,建立在一个已然封闭的数据库上。我的到来,为这数据库添了一个无从计算的参数。”
他应下了维特的邀请。
“带路。”他说,
“让我看看,一个凡人如何将自己,铸造成一座无法逾越的、属于过去的丰碑。”
维特笑了。
那是个真诚的笑,带着棋逢对手的释然。
他打了个响指。
下一秒,他们脚下的广场连同周围破败的建筑,都像融化的蜡般沉入地下。
他们到达了无垠的冰雪南极——远处,一座由黑色玻璃与钢铁构筑的未来感堡垒,正静默矗立在风雪之中。
卡纳克。
奥兹曼迪斯的圣殿,亦是他的坟墓。
考题的第一阶段,落幕了。
此刻,是两位“出题人”之间,关于“世界定义权”的真正论证。
卡纳克内部,没有半分属于人类的暖意。
空气冰冷稀薄,仿佛连分子都经过精心计算,不多不少,恰好维持生命的最低需求。
这里是思想的圣殿,也是情感的陵墓。
墙壁、地板、天花板,皆由一种光滑得能吞噬所有光线的黑色材料筑成。
行走其间,仿佛漂浮在一片纯粹理性的虚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