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的反应堆光芒愈发暗淡。

马特耳中，无数关于牺牲的窃窃私语汇聚成足以压垮心智的洪流。

而高士奇，这位“平衡”之神，发现自己的世界，出现了无论如何也无法配平的，血淋淋的赤字。

他们被困在一个注定要诞生悲剧英雄的故事里。

而现在，他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决定——谁，是第一个祭品。

死寂笼罩着一切。

这不是战斗后的宁静，而是被剧本强制规定的、更深沉的“幕间休息”。

三位主角，神、工程师、信徒，都被钉死在各自的角色定位上。

托尼·斯塔克胸口的方舟反应堆，光芒已黯淡如风中残烛。

战甲维生系统早已关闭，只剩最低限度的能源支撑着那段冰冷的警告文字。

他每呼吸一次，都感觉有一部分自我正在被抽离，用以支付存在的“成本”。

“这不是一个道德问题。”

托尼的声音沙哑而决绝，打破了死寂。他没有看任何人，目光死死锁在胸口的反应堆上，仿佛在与某个无形的敌人对峙，

“这是一个……经济学问题。”

马特·默多克痛苦地抬头，被全世界的悲剧淹没的感官，让他无法理解托尼的冷酷：

“托尼，街对面有个女孩正在剪掉最珍视的长发，只为卖掉它，给弟弟买一支能减轻痛苦的吗啡。这不是经济学！”

“是！”

托尼猛地转身，眼中燃着工程师独有的疯狂火焰，

“它就是！‘总编’建立了新的能量转换系统，

‘牺牲’就是新的货币。我们之所以痛苦，是因为我们在用情感理解它，而不是去计算它！”

他指着自己的胸口：

“这东西需要‘燃料’。系统提示我，可以用记忆，用肢体控制权，用我对某个概念的理解来支付。它没有说，我必须支付我‘珍视’的东西。”

高士奇那双矛盾的眼睛，从对整个世界“赤字”的宏观计算中，聚焦到了托尼身上。

他理解了托尼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