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挣扎,会痛苦,会不惜一切代价去寻找那个‘作者’、那个‘读者’。他的终极目标不是拯救世界,而是要从书页里爬出来,揪住那个正看着他受苦的‘人’的衣领,问出一句话——”
“‘你为什么,要看着我受苦?’”
这间办公室里,弥漫开一种连“叙事资本”都无法衡量的全新沉寂。
马特理解了他的意思:
“托尼……你这是在创造一个‘诅咒’。一个能污染读者的故事。你是在往‘市场’本身,投毒。”
“完全正确,这正是我想要的!”
小主,
托尼脸上绽开苍白的笑,
“我们伤不到他们,维度的天堑横亘在中间。但我们能让他们‘害怕’。让他们阅读我们这个‘产品’时,感到被审视、被追问,甚至被威胁的寒意。”
“当看故事不再是安全的消遣,当角色隔着纸页对你发出诘问,你猜,这个‘市场’还能存在多久?”
这是属于同归于尽的计划。
他们要创造一个拥有自我意识的叙事病毒,借由“产品”本身,去侵染那些“消费者”。
高士奇陷入了沉默。
他那属于“平衡”的神性正在疯狂运算,试图推演这个计划的后果,得到的结果却只有一片混沌——无法预测,更无法平衡。
这比他以往任何决定都要凶险百倍。
“我们没法保证成功。”高士奇的声音凝重如铁,
“甚至可能,只是为他们再添一个更刺激的‘角色觉醒’品类,让他们赚得更多。”
“我知道。”托尼坦然颔首,
“这是一场豪赌。但我们已经没有筹码可输了。困在他们的规则里,唯一的出路,就是把规则锻造成我们的武器。”
他凝视着高士奇,目光灼灼如炬:
“你拥有‘平衡’的力量,却一直用来‘抹平’一切。现在,我需要你用它来‘放大’——放大最微小的‘不协调’,最不起眼的‘怀疑’。”
“让它像裂变的原子般膨胀,直到撕裂整个故事的虚假表皮,露出那足以灼穿一切的‘真实’。”
高士奇闭上眼。
脑海中,那个被他亲手塑造成完美囚笼的世界再次浮现——他的人民在绝对安全里褪尽灵魂,成了精致的提线木偶。
他终于明白:被动防御的“平衡”,不过是在亲手打造更华丽的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