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座由亿万零件构成的金属牢笼，在系统信号退去的瞬间，无声地瓦解，重新化为漫天尘埃。

然后，被这个世界的物理法则，缓缓抚平。

他们重新站在了，西拉斯那间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里，脚下是真实的地面，窗外是那个秩序井然的乌托邦。

“我们……”马特颤抖着问道，他无法从周围的环境中，“听”到任何关于自己的定义，

“我们成功了？”

“是的，”托尼摘下面甲，深深地吸了一口这个世界的，属于自由的空气，

“欢迎来到系统之外，先生们。我们现在是……非法移民。”

高士奇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试图去触摸，面前那张由全息影像构成的办公桌。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光幕的瞬间，

那张桌子，连同它显示的所有数据，剧烈地闪烁了一下，像一个接触不良的老旧显示器。

一道道彩虹色的数据裂痕，以他的指尖为中心，一闪而逝。

“别碰任何东西。”高士奇收回手，声音里带着凝重的警示。

托尼立刻明白了。

他的战甲界面上，弹出了一个他从未见过的读数。

【现实同步率：17%】

“我们和这个宇宙……脱节了。”

托尼沉重得说，

“我们切断了和系统的联系，但也切断了系统为我们提供的，最基础的‘现实接口’。我们不再被它的规则束缚，但我们也不再被它的物理常数，所完全承认。”

他抬起头，看着窗外一个无声飞过的反重力载具。

在他的视野里，那辆载具的边缘，正在轻微地像素化“抖动”。

“我们在这里，就像一段不兼容的代码。”托尼下了结论，

“我们的存在，正在对这个世界的‘稳定性’，造成微小持续性的破坏。我们是行走的‘逻辑炸弹’。”

他们所谓的自由，其代价是与整个现实为敌。

就在这时，三人同时感觉到了一股寒意。

并非来自物理层面，而是来自一种更根本的存在直觉。

某种东西，正在“看”着他们。

不是K女士那种评估资产的目光，也不是“总编”那种审视剧本的目光。

这是不带任何目的，纯粹为了“清理”，而存在的凝视。

“它发现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