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该来这里。”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在每个人的意识中响起,
“这里……是我的责任。与你们无关。”
“孩子,听着,”托尼的意志,强忍着那股撕裂灵魂的负罪感,
试图用长辈的理性口吻说道,
“我们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你不能用一个无限循环的惩罚,来定义你的一生。这是逻辑错误。我们可以帮你修复它。”
“修复?”
彼得的化身,脸上露出了近乎于嘲讽的悲伤笑容,
“你所谓的‘修复’,就是删除它,对吗?就像你们对待那些‘废案’一样。把我生命中唯一有意义的东西拿走,然后告诉我,你自由了。”
他伸出手,指向马特。
“还是像他一样?告诉我,我的悲伤是‘无效’的,我的誓言是‘非法’的?然后给我贴上一张‘已结案’的标签,好让你们的世界,能更‘有序’地运行下去?”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安娜身上。
那目光,让安娜感觉,自己像一个闯入了别人葬礼的无知陌生人。
“你呢?”彼得轻声问道,
“你也要告诉我,我应该‘放下’吗?就像那些心灵鸡汤里写的一样?你甚至不认识本叔,你凭什么,来谈论我的‘放下’?”
他的每一个问题,都像一把刀,精准地插进了,众人逻辑与道德的缝隙。
他们发现,自己所有的“善意”,在这个少年那份自我构建的悲剧面前,都显得如此傲慢、苍白和可笑。
他们是来“拯救”的。
但他们甚至没有问过,他想不想被“拯救”。
“那么,你想要什么?”
高士奇的意志,终于开口。
他没有提出任何方案,也没有做出任何评判。他只是问了最简单,也最关键的问题。
彼得的化身,似乎没想到会有人这么问。
他愣住了。
那双古井般的眼睛里,泛起了属于少年的迷茫涟漪。
“我……”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
因为这个循环,这个誓言,早已成为了他存在的全部。
他从未想过,这个循环之外,还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你不想再痛苦了。”高士奇的意志,平静地陈述着事实,
“但你害怕,一旦痛苦消失,那个让你成为‘你’的东西,也会跟着消失。你害怕,一旦你原谅了自己,本叔的死,就真的变得‘毫无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