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特的意志,那无数的法典条文,剧烈地燃烧起来。
放弃审判?
那他还是什么?
一个瞎子?一个失败的律师?一个被罪恶淹没的懦夫?
但最终,那燃烧的火焰,缓缓熄灭。
所有的法典,都化为了空白的纸页。
一股属于“法官的沉默”的……无边无际的【混沌感】,被他传递给了。
“安娜,”高士奇最后转向那团微弱的光,
“你一生都在‘感受’。用你的共情,去连接所有痛苦。
“现在,我要求你,放弃它。放弃你的‘人性’。接受眼前这个,没有任何情感可以连接的‘虚无’。将你的‘麻木’,作为你最后的‘情感’,交给我。”
安娜的意志,在那一瞬间,仿佛看到了所有她曾试图拯救,却最终失败的灵魂。
她感受到了,那份连眼泪都流不出的疲惫。
她那团温暖的光,一点点地,失去了所有的温度,变得像一块冰。
一股属于“共情者的心死”的……绝对零度的【麻木感】,被她传递给了。
最后,高士奇的意志,对准了他自己。
“而我,”他的声音,像在对自己宣读悼词,
“我的一生,都在‘追寻’。追寻真相,追寻答案,追寻一个能解释一切的‘为什么’。现在,我,放弃它。”
他那枚作为核心的、永不停止的“探针”,那枚代表着,他所有动力与存在的意义的尖刺,开始从内部,自我溶解。
它不再寻求,不再刺穿,不再探索。
它接受了那个最根本的、也是他最恐惧的“答案”——
【没有答案】。
一股属于“求索者的终点”的,足以吞噬一切意义的【虚无感】,从他的核心,轰然爆发。
然后,将这四份,由他们各自最核心的“存在意义”的反面所构成的、绝对否定的“答案”——【失败】、【混沌】、【麻木】和【虚无】——全部融合在了一起。
他没有去创造一个悖论。
他将他们四人本身,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终极的悖论。
一个【为了寻找意义,而最终证明了“无意义”本身】的悖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