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士奇愣住了。
安娜也愣住了。
但高士奇胸腔里的“拾荒者之心”,却在瞬间,理解了这个动作的,那份石破天惊的含义。
【……我的天。】托尼那亿万个声音的合唱,带上了近乎敬畏的震撼音调,【她……她发明了‘圣餐’。】
涟漪的动作,是一个最原始,也最深刻的宗教仪式。
那块小木屑,代表着“虚空浅滩号”的“血与肉”。
将它放在壁画上,代表着“我们将英雄的牺牲,融入我们的信仰”。
这个仪式,所表达的,是一个终极的,足以对抗任何虚无主义的哲学宣言:
【也许,我们的存在,对于整个宇宙来说,确实没有意义。】
【也许,我们的挣扎,我们的胜利,我们的史诗,都只是一场转瞬即逝的梦。】
【但是,‘虚空浅滩号’的存在,对于‘我们’来说,有意义。】
【它的牺牲,对于‘我们’来说,有意义。】
【这就……足够了。】
【我们,定义我们自己的意义。】
就在这个概念,在这个小小的原始部落中,诞生的瞬间。
天空中,那个一直静默的,如同宇宙终极背景噪音般的“高士奇倒影”,剧烈地,波动了一下。
它感觉到了。
它感觉到了一股与它的本质完全相悖的,却又无比强大的,正在成型的“力场”。
那不是能量场,不是物理场,而是一个由集体共识所构成的……“意义场”。
【……警告。】
【检测到‘主观唯心主义’逻辑武器正在成型。】
【正在分析其威胁等级……】
【……分析失败。该武器的强度,取决于‘信仰’的强度。无法量化。】
【……正在尝试进行逻辑反制。】
那个巨大的“终末之口”,缓缓地张开了。
它没有发出声音,没有释放能量。
它只是开始向整个世界,广播一段“真实”。
一段冰冷残酷的,来自于宇宙最深处的“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