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士奇、安娜和涟漪,站在人群的边缘,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他们……在创造文化。”安娜低声说,她的眼中,闪烁着感动的泪光。
诗歌、舞蹈、神话……这些被认为是文明最高级的产物,竟然在这样一场,为了对抗虚无而举办的疯狂庆典中,如同雨后春笋般,一夜之间,全部绽放了。
高士奇点了点头,他的目光,却越过狂欢的人群,投向了那片寂静的墨绿色沼泽。
他知道,这场戏真正的观众,不止王座上的那一个。
果然,就在庆典达到高潮时,那片墨绿色的浓雾,无声无息地,再次蔓延到了,部落的边缘。
雾气中,盗火者和他那群半人半植物的“共生体”,如同幽灵般,悄然出现。
但这一次,没有攻击,没有诱惑。
他们只是,静静地站在雾气的边缘,像一群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观众,沉默地看着,舞台上那场属于“个体”的狂欢。
盗火者的目光,扫过那些戴着面具,尽情释放自我的生物,扫过那些听着神话,眼中闪烁着好奇光芒的听众,最终落在了,高士奇的身上。
他的眼神,不再是之前的悲悯与不屑。
而是更深层次的,冰冷的……困惑。
他无法理解。
为什么这些渺小脆弱的个体,宁愿戴着沉重的面具,去扮演一场痛苦的、充满了谎言的戏剧,也不愿卸下一切,回归那没有痛苦的真实?
为什么,他们会为了一个虚假的故事而欢呼?
为了一段不存在的舞蹈而感动?
这种“快乐”,有什么意义?
就在这时,舞台上的表演结束了。
所有“假面之人”走上舞台,手拉着手,在“圣贤之星”的光芒下,放声高歌。
他们唱的,是那首早已被他们改编了无数次的、
,赞美“此刻”的战歌。
歌声混乱、跑调,却充满了无可辩驳的,属于生命的蓬勃快乐。
盗火者,那位“沼泽之王”,在这片快乐的歌声中,缓缓地,向后退了一步。
他那由“集体主义”和“虚无主义”构成的,坚不可摧的逻辑闭环,被一种他无法理解,无法同化的东西,撬开了一道微小的裂缝。
“你们的笼子……”他低声说,那声音,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真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