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戬战魂从王座上起身，单膝跪地，低下了他那高傲的头颅。

“无妨。”后土娘娘淡淡地说道。

“一个即将被清除的病毒，在被删除前蹦跶一下，也属正常。”

说着，她的目光才落在了叶枫的身上。

当她看到叶枫，尤其是感受到叶枫体内，那股仙、魔、灾厄、混沌，四种截然不同的力量，却又完美地融为诡异秩序之时。

她那双古井无波的凤目之中，闪过了一丝……极致的厌恶！

就像一个有着洁癖到极致的人，看到了一个由无数垃圾、病毒、细菌混合而成的，不可名状的聚合体。

“混沌……”

“灾厄……”

“两种宇宙中最不稳定的变量，竟然出现在了同一个生灵的身上。”

后土娘娘的声音，变得比刚才还要冰冷了数倍。

“你，就是这个宇宙，最大的……错误。”

叶枫看着她，神色平静。

“错误与否，不是你说了算。”

“哦？”后土娘娘似乎觉得有些好笑，“在本宫的国度里，本宫，就是唯一的规则，唯一的真理。”

她缓缓抬起手，掌心之中，一枚散发着无尽轮回气息的，不规则的碎片缓缓浮现。

正是那块核心级的造化玉碟碎片——轮回碎片！

“看到它了吗？”

后土娘娘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近乎偏执的狂热。

“在无尽岁月的封闭中，本宫终于悟了。”

“宇宙之所以会崩坏，之所以会有战争，之所以会有痛苦，就是因为……生命太多了，思想太多了，变化太多了！”

“混乱，才是原罪！”

“所以，本宫用它，将地府打造成了一个绝对死寂，绝对服从，绝对完美的秩序国度！”

她张开双臂，向叶枫展示她最得意的作品。

“在这里，没有生，没有死，只有永恒的静止。”

“所有亡魂，都将按照本宫设定的程序，整齐划一地排列，成为我这永恒国度里最完美的一块砖石。”

“没有了七情六欲，没有了爱恨情仇，也就没有了痛苦与纷争。”

“这，才是宇宙最终极的形态！这，才是真正的大慈悲！”

听着她那一番疯狂而又偏执的言论，叶枫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

他终于明白，杨戬口中的那个慈悲为怀的后土娘娘，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在无尽岁月的孤独与封闭中，在对超脱者这个外来病毒的极致恐惧中。

她的精神，已经彻底扭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