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蚌!好多河蚌!”
短暂的死寂后,众人爆发出狂喜的欢呼。
在这缺油少肉的年代,这无疑是天降横财。
足够让家家户户的锅里飘起久违的荤腥。
众人立刻行动起来。鱼滑溜,用削尖的树枝勉强能叉住串起。
河蚌笨重,数量又多,徒手捧可不行。
幸好队伍里有手巧的,一眼瞧见河滩边丛生的簸箕柳。
“看我的!”
他招呼着几个青年,就地取材,手指翻飞,飞快地编起简易的篓筐。
众人分工合作,叉鱼的叉鱼,捡蚌的捡蚌,编筐的编筐,效率奇高。
村口,火把连成了片,社员们举着火把站在那里等着抗洪救灾的队伍回来。
突然,谢思甜在攒动的人头里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是那个前世劝她爸提前撤离的关键人物。
她脑子“嗡”的一声,一阵彻骨的寒意从脚底板升起,身子不由自主地晃了晃。
“你……你怎么在这儿?”她猛地冲过去,一把抓住那人的胳膊,质问道,“你不是该去抗洪的吗?”
被大队长闺女抓住,那人吓了一跳,以为她是来问罪的。
他慌忙解释,“谢…谢同志,我娘早上摔断了腿,我着急忙慌送她去卫生院了。”
说完,他急忙指着旁边几个邻居。
邻居们忙不迭点头作证。
可谢思甜半个字也听不进去了。前世,就是这个人,是他关键时刻劝了她父亲。
可现在……他竟然没去!那……那谁去提醒她父亲?
临走前她对父亲的千叮万嘱,此刻显得多么苍白可笑。
一股灭顶的恐惧席卷着她,浑身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为什么?她明明重活一世,为什么还是改变不了家人的命运?
她不该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巨大的无力感和悔恨瞬间淹没了她。
她失魂落魄地挤出人群,跌跌撞撞跑回家,躺倒在床上,任由泪水无声滑落。
终于,村口遥遥在望。疲惫不堪的队伍远远就望见了那片温暖跳动的火光。
秦烈目光急切地在火把光影中搜寻,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纤细熟悉的身影。
他嘴角扬起,大步向她走去。
“秦烈。”江苡菲也看到了他,立刻迎上前,目光在他身上来回打量,“你怎么样?受伤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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