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苡菲几乎是跑着穿过医院长长的走廊,消毒水的气味浓得刺鼻。
她的心跳快得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魏晓明沉默地跟在她身后,每一步都显得无比沉重。
病房门被推开的一刹那,江苡菲的脚步猛地钉在原地。
秦烈躺在雪白的病床上,身上插满了各式各样的管子,呼吸机有规律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紧闭的双眼下是浓重的青影,整个人瘦削得几乎脱了形。
若非心电监护仪上那微弱但稳定的曲线,他安静得几乎没有生命迹象。
“他……他一直没醒吗?”江苡菲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她一步步挪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握住秦烈没有受伤的右手。
“手术做完了,脊柱和肩膀的骨折处都做了固定。医生说……命是暂时保住了,但神经损伤太严重,尤其是腰椎那里……”
魏晓明的声音低沉沙哑,后面的话他没忍心说下去,但江苡菲已经懂了,她男人,很可能再也站不起来了。
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她俯下身,额头轻轻抵着秦烈的手背,肩膀无声地耸动。
魏晓明悄悄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将空间留给了他们。
不知过了多久,江苡菲才勉强压下心头的剧痛。她深吸一口气,眼神重新变得坚定。现在不是崩溃的时候,秦烈需要她。
她仔细检查了秦烈的情况,左肩裹着厚厚的纱布,腰部也固定在支架里。
她不动声色地借着用棉签替他湿润嘴唇的机会,将一滴珍贵的灵泉水渡入他的口中。灵泉水入口即化,顺着喉管滑下。
接下来的两天,江苡菲不眠不休地守在病床前。她不停地跟他说话,说昊昊和安安在托儿所又得了小红花。
说杨芳把她送的衣服穿出去引得多少军嫂羡慕,说家里她新腌的腊肉就等他回去吃……她反复摩挲着他的手,呼唤着他的名字。
灵泉水在悄然发挥着作用。他肺部因冲击伤造成的罗音明显减轻,骨折处的肿胀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
连来查房的医生都忍不住感叹,“秦营长的身体素质真是我见过最好的,恢复速度惊人!”
然而,他依旧沉睡。
直到第三天深夜,医院内静悄悄的。
江苡菲累极了,趴在床边迷迷糊糊地睡着。朦胧中,她感觉手心里的手指似乎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