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陵以北三十里,临时搭起了一座营帐。
刘骏一身侯爵常服,并未着甲,徐庶、周猛及一队精锐亲兵随行在外。
雨已停歇,但天色依旧阴沉,风吹旗展,猎猎作响。
远处,尘土扬起,一支狼狈不堪的队伍缓缓出现在地平线上。
那面“吕”字大旗破败不堪,旗下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身影,此刻显得有些佝偻。赤兔马也失了神采。
队伍越来越近,已能看清士兵们褴褛的衣甲、疲惫麻木的神情,以及队伍中夹杂的大量伤员。
吕布也看到了前方那鲜明的仪仗和那个负手而立、面带微笑的年轻人。
他精神微微一振,催动赤兔,加快速度,独自奔至营帐前数十步,翻身下马。
“奉先,别来无恙乎。”刘骏抢先一步迎上,一把托住正要行礼的吕布,“一别经年,不想在此相见。兄台可是让仲远好生牵挂。”
吕布没想到刘骏如此热情,竟以兄弟相称。他心中那股惶惶不安和屈辱感顿时被冲淡了不少,反而生出一丝酸楚和感激。
“败军之将,惶惶如丧家之犬,何劳淮安侯远迎……惭愧,惭愧。”吕布声音干涩,这一次,抱拳行礼格外郑重。
“哎。奉先何出其言。”
刘骏用力拍拍他的手臂,语气诚挚,
“胜败乃兵家常事。兄台威名,天下谁人不知?今日暂困浅滩,他日必能翱翔九天。能得奉先来投,是我刘仲远之幸,广陵之幸。”
这话简直说到了吕布心坎里。
他本就极度自负,此刻听刘骏如此推崇,不禁胸膛微微挺起,颓丧之气一扫而空:“仲远厚爱,布,感激不尽。”
这时,张辽、高顺、陈宫等人也赶了上来,纷纷下马行礼。
刘骏目光扫过这群历史名人,心中暗喜,面上却不动声色。
他目视张辽、高顺和陈宫笑意盈盈。
“文远,高将军,公台先生,快快请起。”
刘骏虚扶一下,“诸位能来,广陵蓬荜生辉。我已备好营寨粮草,就在前方淮安旧城。诸位兄弟可先行前往休养。一切事宜,待安顿下来再叙不迟。”
“仲远考虑周详,布代麾下儿郎,谢过了。”
吕布闻言,心中大石终于落地,一时竟有些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