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使?”胡狰瞳孔一缩,显然听说过这个名字,脸上横肉抖了抖,但随即强横道,“即便是特使,也需依律行事!此案已结,案犯画押,证据确凿!尔等在此反复盘问,是想诱供翻案吗?!若惊扰了人犯,出了差池,谁担待得起?!”
他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和阻挠。
张苍眼神一冷,不再与他废话,直接引用律法条文:“《秦律·囚律》有载,‘凡狱讼,上官疑有冤滥,得覆按之’。我持陛下特使之命,疑此案有枉,依律覆审,何来擅闯、诱供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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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光如炬,逼视胡狰:“倒是胡狱丞,如此急切阻挠本官问案,是怕我问出些什么吗?还是说,这牢狱之中,有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怕被本官知晓?!”
“你……你血口喷人!”胡狰被噎得脸色涨红,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张苍,却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反驳。
张苍搬出了《囚律》和陛下特使的身份,字字在理,他若再强行阻拦,就是公然违律抗旨!
就在胡狰与张苍对峙,气氛剑拔弩张之际,或许是这番争执刺激了那三名墨家弟子,又或许是张苍之前那些关于“异常”的提问,勾起了他们埋藏在恐惧深处的记忆。
那名断腿的弟子,趁着胡狰注意力被吸引,用极其微弱、带着颤音的气声,断断续续地吐出了几个字:
“……地……地下……有……活着的……”
他旁边的同伴猛地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他立刻噤声,恐惧地蜷缩起来。
但最后那两个字,却如同惊雷,炸响在张苍的耳边!
活着的……
结合他之前的问题,以及墨子荆提到的“上古机关术”……
一个荒诞却又令人毛骨悚然的猜想,浮现在张苍的脑海。
他猛地转头,目光锐利如刀,再次聚焦在那断腿弟子身上,不顾胡狰那几乎要杀人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追问:
“活着的……什么?”
“是不是……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