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甩开范增的手,目光锐利如刀,“带本官去看冯郡守!”
“啊?大人,那……那诅咒之地,恐有不详……”范增还想劝阻。
“带路!”张苍语气不容置疑,带着一股凛然的官威。
范增不敢再言,只得战战兢兢地在前面引路。一行人穿过气氛凝滞的街道,来到郡守官邸。
官邸内外,仆役们个个面无人色,如同惊弓之鸟。
卧房内,南郡郡守冯劫直挺挺地躺在榻上,双目圆睁,却毫无神采,嘴唇乌紫,果然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的官袍被解开,裸露的胸膛和手臂上,布满了蜿蜒扭曲的黑色纹路,那纹路不像是画上去的,倒像是从皮肤下面生长出来的,微微凸起,散发着一种阴冷的气息。
几名本地的医官围在床边,束手无策,脸上满是惶恐与无奈。
“大人您看,这……这绝非寻常病症啊!”范增指着那诡异的咒文,声音发颤。
张苍没有理会他,径直走到床边。
他没有先去碰触冯劫,而是俯下身,仔细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
除了药石和病人固有的气息外,他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甜腻中带着腥气的异样味道。
他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按在冯劫脖颈的脉搏上,触手一片冰凉,脉象紊乱而微弱。
接着,他又小心翼翼地翻开冯劫的眼皮,观察他的瞳孔。
做完这一切,张苍直起身,目光冰冷地扫过房内众人,最终定格在冯劫床头矮几上,一个尚未收走的、残留着些许黑色药渣的陶碗上。
他伸出手指,沾了一点药渣,在指尖捻开,又放到鼻尖闻了闻。
随即,他脸上露出一丝了然与讥诮的冷笑。
“装神弄鬼!”他清朗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所有人都愣住了,不解地看着他。
张苍转过身,面向惶惑不安的范增和那些本地官吏,一字一句,斩钉截铁:
“此非神罚,更非诅咒!”
他举起那沾着药渣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