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张家的鬼,从海底回来清理门户了!

『张起灵,你终于……回家了。』

那声音干涩得像是两块浮木在相互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从海底深处泛起的、浸透了千百年的怨毒与寒意。

吴邪的心脏猛地一缩。

他不是因为那声音里的恶意,而是因为他身边的闷油瓶。

在那个自称将军的男人摘下头盔,说出那句话的瞬间,吴邪感觉到闷油瓶整个人的气息都变了。

那是一种从极致的静,到极致的动的转变。

他依然站在那里,可他握着黑金古刀的手,手背上青筋一根根坟起,骨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细微的“咯咯”声。

他那双总是淡然得能映出星辰的眸子里,此刻翻涌着吴邪从未见过的波澜。

不是愤怒,不是惊讶,而是一种混杂着了然、厌恶,以及一丝极深沉的疲惫的情绪。

『是你。』

闷油瓶的嘴唇动了动,只吐出这两个字。

他的声音很轻,却让对面的将军爆发出了一阵刺耳的狂笑。

『哈哈哈哈!是我!当然是我!』

将军的笑声在空旷的海面上回荡,带着一种病态的快意。

『怎么,张起灵,我的好族长。看到我这张脸,是不是让你想起了很多不愉快的事情?是不是想起了当年在张家古楼,你是如何像丢一条狗一样,把我从那扇青铜门里丢出来的?』

胖子听得一头雾水,他往前一步,把吴邪护在身后,举着手里的喷火器对准了那个将军。

『你他娘的是谁啊?在这儿跟小哥攀亲戚?我瞅你这德行也不像什么好鸟,再敢废话,胖爷我一把火把你这身骨头架子给你燎了!』

将军的笑声戛然而止,他那双怨毒的眼睛缓缓转向胖子,眼神里没有丝毫温度。

『一个凡人,也敢在我面前聒噪?』

他甚至没有动,只是一个眼神,胖子就觉得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让他呼吸一滞。

『胖子,退后。』闷油瓶的声音传来,不带感情,却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

胖子咬了咬牙,还是听话地退到了吴邪身边,低声骂道:『邪了门了,这孙子什么来头?』

吴邪没有回答,他的目光在闷油瓶和那个将军之间来回移动。

张家?族长?被逐出家门?

这些词汇组合在一起,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吴邪脑中关于原着的记忆。

张家内部,并非铁板一块。

这个男人,是张家的叛徒。

『张起灵,你还是老样子,总喜欢护着这些没用的凡人。』

将军将目光重新锁定在闷油瓶身上,嘴角咧开一个嘲讽的弧度。

『你以为你守着那个可笑的秘密,就能维持这个世界的平衡?你以为你一次又一次地失忆,一次又一次地重复宿命,就是所谓的责任?别逗了!你不过是那个秘密最忠诚的一条狗!』

他伸手指着自己那张苍白而扭曲的脸。

『而我,找到了真正的永生!我投靠了归墟!是伟大的归墟之主,赐予了我新生!在这里,我不用再背负你们张家那可笑的使命,我就是我!』

『你出卖了张家。』闷油瓶终于又开口了,声音依旧平淡,但每个字都像是一柄重锤。

『出卖?』将军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我那叫弃暗投明!你们守着一堆腐朽的规矩,守着一个连自己都搞不清楚的秘密,眼睁睁看着族人一个个凋零,这就是你所谓的忠诚?』

他向前一步,脚下的骸骨巨船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我给了他们新的选择!让他们摆脱宿命,获得真正的自由!而你,张起灵,作为这一切的阻碍,作为张家最后的守墓人,今天,我就要亲手……清理门户!』

话音落下的瞬间,将军的身影动了。

他没有踏浪而来,而是整个人化作一道黑色的影子,笔直地朝着闷油瓶冲了过来。

速度之快,甚至在海面上留下了一道淡淡的白痕。

『小哥!』吴邪和胖子同时惊呼。

闷油瓶的反应更快。

他没有后退,反而迎着那道黑影踏前一步,手中的黑金古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精准地挡在了将军的必经之路上。

『铛——!!!』

一声巨响,不是兵器碰撞的声音,而是闷油瓶的刀,砍在了一只凭空出现的、覆盖着黑色鳞片的利爪上。

那将军的手,已经变得不似人形。

火星四溅。

闷油瓶被巨大的力道震得后退了半步,而那将军则借力在空中一个翻滚,稳稳地落在了他们所在的船头。

『吼——!!!』

与此同时,他身后的骸骨巨船上,所有的海奴都动了。

它们发出整齐划一的咆哮,一个个从船上跃下,踏着浑浊的海水,朝着吴邪他们的船发起了冲锋。

『我操!开片了!』

胖子怒吼一声,不再犹豫,对着冲在最前面的几个海奴就扣动了喷火器的扳机。

『呼——!』

一道橘红色的火龙咆哮而出,瞬间将那几个海奴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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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些海奴在火焰中发出了痛苦的嘶吼,身上的海草和烂布条瞬间化为灰烬,可它们的身体却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

它们从火焰中冲了出来,身上带着焦黑的痕迹,动作却丝毫没有变慢。

『他娘的!不怕火?』胖子愣了一下。

就是这一愣神的功夫,一个海奴已经冲到了船边,它伸出长满藤壶的手,一把抓住了船舷,巨大的力量直接将船舷的木板捏得粉碎。

『小黑!小心!』吴邪大喊。

齐小黑吓得脸色惨白,举起手里的猎枪,对着那海奴的脑袋就是一枪。

『砰!』

子弹精准地命中了海奴的头颅,将它半个脑袋都掀飞了,露出了里面腐烂的脑组织。

可那海奴只是身体晃了晃,另一只手依旧死死地抓着船,试图爬上来。

『这……这是什么鬼东西!』齐小黑的声音都在发抖。

另一边,闷油瓶已经和那个将军战在了一起。

两人的动作都快到了极致,吴邪只能看到一黑一金两道影子在船头不断地碰撞、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