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官沉吟片刻,冷笑一声:“变更路线?是想保存实力,还是另有所图?告诉皖南方面,接应计划照旧,但需提防其……不受控。物资补给,视其抵达情况再说。” 话语间,透露出对非嫡系部队的猜忌与利用。

南京,日军司令部。参谋长向司令官松井石根汇报:“司令官阁下,据航空侦察和无线电侦测,天目山支那军有大规模集结迹象,但其动向不明,似有向西、向北两种可能。我已命令西南方向部队严阵以待,同时令西北方向部队加强警戒和侦察。”

松井眼中闪过凶光:“宋希濂想跑?没那么容易!命令各部,加强封锁线,尤其是西北山区!派出大量侦察部队,发现其主力,立即咬住!调用航空兵,不间断侦察!我要让他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根据地边缘,部队与留下的游击队、乡亲们含泪告别。场面悲壮而感人。周明远紧紧握住留下坚持斗争的工委书记的手:“老刘,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担子重,千万保重!” 老书记老泪纵横:“政委放心!只要还有一个党员在,天目山的红旗就倒不了!你们……一定要打回来啊!” 乡亲们默默地将最后一点粮食、鸡蛋塞进战士们的怀里,哭声、叮嘱声响成一片。

子夜时分,张云鹤团在西南方向突然向日军阵地发起猛烈佯攻,炮声隆隆,杀声震天,摆出一副全力突围的架势。日军果然被吸引,调动部队增援,战斗异常激烈。

几乎同时,在夜幕和山林的掩护下,宋希濂、周明远率领主力部队,如同一条沉默的长龙,悄无声息地没入西北方向的崇山峻岭之中。没有欢送,没有口号,只有坚定的脚步和沉重的心情。队伍中,抬着伤员,牵着骡马,背负着根据地的希望和未来。

一月十九日的黎明到来时,天目山核心根据地已是一片异样的寂静。张云鹤团的佯攻部队在给予敌军大量杀伤后,已按计划分散撤入山林。主力部队则消失在茫茫群山之中,不知所踪。

日军扑了个空,恼羞成怒,对根据地进行残酷的扫荡,但留下的游击队和群众已转入地下,顽强抵抗。

宋希濂站在一处高地上,回望渐渐远去的、战斗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的天目山主峰,心中充满了无限的眷恋与悲怆。前路漫漫,凶险未知。

周明远走到他身边,轻声道:“老宋,走吧。只要人在,精神在,哪里都是根据地。”

宋希濂重重地点了点头,转身,目光投向云雾缭绕、群山叠嶂的西北方向。那条路,通往生存,还是毁灭?没有人知道。但他们知道,必须走下去。

就在这时,前卫赵锡田派通讯员飞马来告:“报告师座!先头部队在白际山边缘,发现小股不明武装活动,形迹可疑!高队长已带人前出侦察!”

新的情况,突如其来的出现。漫漫征途的第一道关卡,已悄然横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