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通讯兵递上一份刚译出的电文：“战区长官部电令：欣闻你部于金山卫重创敌寇，扬我国威，甚慰！兹命令你部，与第67师胡旅所部，密切协同，固守现阵地，迟滞敌军。战区正调集兵力，筹划反击。另，已严令海空军，尽力协助你部补给。望你等再接再厉，勿负党国厚望！”

电文的内容，让掩体内刚刚升起的突围希望又变得渺茫起来。上峰要求“固守现阵地，迟滞敌军”，这分明是要八十八军和67师增援部队继续在这死地坚持下去，为后方布防争取时间！

“这……这是要我们死守到底啊！”一个八十八军的参谋失声道。

胡旅长的脸色也变得异常难看。他的任务是接应突围，现在却变成了协同死守？这简直是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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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志远接过电文，仔细看了两遍，脸上看不出喜怒。他缓缓坐下，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陷入了沉思。所有人都看着他，等待他的决断。

……

与此同时，日军第十军司令部，则是一片愁云惨淡和压抑的怒火。

“八嘎！废物！蠢猪！”柳川平助的咆哮声几乎要掀翻屋顶。他面前，第九师团长吉住良辅垂头丧气地站着，肩膀上中将的将星似乎都黯淡无光。

“一个甲种师团，在海空军绝对优势支援下，打了整整五天，不仅没有拿下支那军一个残破师，反而损兵折将，最后还被支那军反击成功！吉住良辅，你切腹吧！”柳川平助气得浑身发抖，将手中的战报狠狠摔在吉住良辅脸上。

参谋长田道盛武连忙上前劝阻：“司令官阁下，请息怒！此次失利，虽有吉住师团长指挥失误之责，但支那军第八十八军之顽强，确实超出预期。加之支那军突然获得空中支援和地面部队侧击，亦是意外因素。如今，国际社会紧盯此地，东京大本营也……”

“够了！”柳川平助粗暴地打断他，他何尝不知现在追究责任于事无补，反而会让帝国陆军颜面扫地？他强压怒火，盯着地图上那块如同眼中钉肉中刺的金山卫，咬牙切齿地道：“命令部队，暂停进攻，重新集结，巩固战线。海军舰炮和航空兵，继续对支那军阵地进行不间断轰击！消耗他们！还有，给上海派遣军松井石根大将发报，催促其加快向苏州河南岸推进，切断支那军主力的退路！我要让金山卫的支那军，成为真正的孤军！”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另外，给特高课发电，不惜一切代价，查清楚支那军的空中支援是从哪里来的！还有，严密监视各国租界动向，防止他们向支那军提供物资！”

……

上海，租界，各种消息已经传开。

《字林西报》以头版头条刊登了艾米丽·卡特的战地通讯：《金山卫：不可征服的要塞——中国军队第八十八军浴血纪实》，详细描述了守军的英勇和日军的惨重损失，并再次强烈质疑日军使用毒气。报道在国际上引发了巨大反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