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盯着电脑屏幕,鼠标垫被攥出褶皱。
张野的脸在画面里有些模糊,但他能看见对方眼尾的细纹——那是上次帮老陈修风铃时,被金属片划的。
“他这是要彻底断了退路。”林枫喃喃着,手指无意识叩着桌角,“可退路早被他们烧了,不是吗?”
礼堂里的摄像机红光闪得更勤了。
主持人捏着串词卡的手在抖,念到“优秀学员张野”时,声音突然卡壳。
陈主任上前接过话筒,嘴角还挂着笑,眼角却绷成细线:“有学员因思想偏差未能到场,但我们仍为他保留证书,期待他早日回归正轨。”
话音未落,一声脆响惊得众人抬头。
一只纸飞机擦过主持人的发梢,“啪”地落在主席台正中央。
红笔写的字迹在阳光下刺目:“你们的正轨,是别人的绝路。”
小秦的导盲杖突然重重顿在地上。
“我能发言吗?”他的声音不大,却像根细针戳破了满场的寂静。
陈主任的笑容僵在脸上,喉结动了动,没说出话。
“你们说我可以通过考试拿到律师执照。”小秦扶着椅背站起来,盲镜后的眼睛却像是能穿透所有人,“但为什么我的模拟卷里,不能讨论‘强拆是否违法’?”他伸手摸向胸前的学员徽章,金属别针刮过布料的声音清晰可闻,“如果法律只教人服从,那我宁愿不做律师。”
徽章落在椅子上的轻响,比炸雷还响。
老马盯着小秦的背影,喉结滚动两下,突然扯住领带结。
“咔”的一声,领带走了形,他松了松脖子上的束缚,像卸下什么重物。
阿静低头看着揉成团的发言稿,指腹摩挲着纸团上的褶皱——那是她反复修改“感恩”二字留下的痕迹。
她突然笑了,把纸团轻轻放在脚边,像在埋葬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