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来了？林野？”陈默追问。

女人没回答，身影化作一缕黑烟，钻进裂开的桃木梳里，再没了动静。

陈默盯着那把梳子看了几秒，确定没再异动，才小心翼翼地走到柜台前。抽屉是老式的铜锁，已经锈得不成样子。他用匕首的刀尖挑了挑锁芯，“咔哒”一声，锁开了。

抽屉里铺着一层泛黄的棉纸，上面放着一个巴掌大的账本，封皮是暗红色的，边角磨损得厉害。陈默把账本拿出来，借着手机光翻开，里面的字迹是用毛笔写的，工整秀气，像是女人的笔迹。

第一页记着些日期和数字，看起来像是进货记账：“光绪二十七年，三月初三，进桃木二十斤，牛角梳十把……”

光绪二十七年？那是1901年，离现在已经一百多年了。这根本不是十年前那个梳篦铺的账本！

陈默的心跳越来越快，手指飞快地往后翻。账本里的日期一直在变，从光绪到民国，再到建国后，断断续续的，最后停在十年前的那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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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七月十五，他回来了。带着那枚戒指，说要‘养骨’。我看见了，坛子里的骨头在动……”

后面的字迹变得潦草，墨水晕开，像是写的时候手在发抖：“他说我碰了不该碰的……梳子……他要用我的血喂骨头……救他……”

最后几个字歪歪扭扭，像是没写完就被打断了。

陈默盯着“养骨”两个字，想起捡骨老太手里的骨头和那个木盒——养骨坛的碎片。原来十年前，梳篦铺老板就在做和“养骨”有关的事，而他用女人的血喂骨头，是为了“救他”？救谁？

他继续往后翻，想看看有没有更晚的记录，却发现最后一页夹着一张照片。

照片是黑白的，有些泛黄，上面是两个穿着长衫的男人，站在一家梳篦铺门口。左边的男人身材高大，眉眼凌厉，手里拿着一枚青铜戒指，戒面的兽头赫然就是幽冥戒！右边的男人个子稍矮，笑得温和，手里把玩着一串手串，竟然和林野那串紫檀木手串一模一样！

陈默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他放大照片，死死盯着右边那个男人的脸。虽然是黑白照，虽然隔着近百年的时光，但那眉眼、那笑容，分明就是年轻时候的林野！

林野……怎么会出现在近百年前的照片里？

难道林野不是普通人？他到底是谁？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一条新的短信，还是那个乱码号码：

【别碰账本里的头发，林野在门外。】

头发？陈默低头看向账本，刚才翻得急，没注意到里面夹着一绺黑色的长发，缠在账本的纸页间，乌黑油亮，不像是放了十年的样子。

他刚想把头发拿出来，就听见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很轻，却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一步一步，正朝着37号铺子走来。

是林野！

陈默心脏狂跳，下意识地把账本和照片塞进怀里，握紧了匕首。他躲到货架后面，借着货架的阴影看向门口。

脚步声停在了门口。

片刻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温和得像在拉家常：“陈默，你在里面吗？我刚才好像看见你进来了，特意过来看看。”

是林野！他真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