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歌知道潜行已无意义。他从阴影中缓缓显出身形,站在湖畔,与湖心岛上的晚歌隔水相望。他的目光冰冷如铁,紧紧锁定着那个背影。
“为什么?”影歌的声音沙哑,打破了周围的死寂,每一个字都像冰棱坠地。
晚歌终于缓缓转过身。他的面容与影歌有几分相似,却更加苍白,毫无血色。一双深邃的眼眸中,看不到任何情感,只有一片虚无,仿佛连光线都能吞噬。他看着影歌,嘴角勾起一个极淡的、近乎怜悯的弧度。
“为什么?”晚歌重复了一遍,声音依旧平淡,“因为旧的秩序已然腐朽,奥布里……他不过是维系那腐朽框架的一根脆弱支柱。我加速了其崩塌的过程。”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种扭曲的逻辑和超然的冷漠,仿佛他谈论的不是一场谋杀,而是一次必要的手术。
“他守护了无数人!”影歌的拳头在身侧握紧,指节发白。
“守护?”晚歌轻笑一声,那笑声在死寂的湖面上显得格外刺耳,“不过是延缓终末的到来。唯有彻底的虚无,才能洗刷这个世界的污秽,迎来真正的新生。我行走于虚空,见证了真理。而你们,仍沉溺于可笑的羁绊与责任之中。”
他站起身,身影在苍白雾气中若隐若现,周身开始弥漫出更加浓郁的、令人心悸的虚无气息。
“看来,你选择了站在腐朽的一边,我的……表哥。”
最后的称呼,带着一丝嘲讽,彻底斩断了过往的所有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