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枪那么坚决,即使对方顶着驰向野那张脸都没能让她犹豫半分,必然是已经确定了。
步星阑随意抹了把脸上溅到的血浆,在尸体脖子上摸了摸,勾出根金属链子,底下坠着驰向野的军牌,还有一枚铂金色素圈戒指。
这是和驰向野跟她求婚时所送那枚戒指成对的另一枚,样式简单,只在中间镶嵌了一圈蓝白双色碎钻,和她身上那枚的华丽程度完全无法相比。
她稍稍用力将链子扯下来,又把对方胸口的铭牌也摘了下来,接着是腰间的配枪和绑在大腿上的军刀。
想了想,又从基本被毁的耳道里拎出半个耳麦,已经报废了。
“细节倒是挺到位。”
她冷哼一声扔下通讯器,就着尸体身上的军服擦干净剩余的几样东西,将戒指军牌和姓名牌一起揣进了衣服里层的口袋里。
收好佩枪和军刀后,她又将尸体踹翻半圈,露出正面,确定已经死得透透的,这才转身走向昏迷的艾利威。
邵程咽了咽口水,结结巴巴问:“星、星哥,咱们接下来怎么办?没了它怎么找驰哥啊?”
“放心,我有办法。”步星阑撑开艾利威的眼皮检查了下,暂时瞧不出异常。
祁玉跟过来问:“你是说……先前那栋建筑?”
步星阑没回答,冲着邵程吩咐:“先带他回车上。”
几人没再耽搁,结伴离去。
北极的夜笼罩着寂静萧条的避难所,铁皮屋顶在零下三十多度的空气中发出细微脆响。
不知过了多久,躺在地上的人影忽然抽搐了两下。
粘稠的脑浆混合着黑血在雪地上凝成冰晶,那具仰卧的尸体像是触电般痉挛起来。
炸裂的骨头碎片随着颈椎扭动簌簌掉落,裸露的脑组织表面泛起泡沫状肉芽。
当青紫色手指掰开绽放的颅骨时,被手枪轰烂的皮肤像块湿牛皮纸般被撕开,露出下面蠕动的猩红色肌肉纤维。
黏腻的吞咽声从破碎的喉管里溢出,新生的眼球猛地挤出额骨裂缝,突兀地鼓了出来!
布满血丝的晶状体在月光下急速转动,下颌骨伴随着咔咔声不断错位拉长,雪白的牙齿从牙龈里钻出时还带着新鲜的嫩肉。
裂开的头盖骨逐渐弥合,一张英俊不凡的脸终于浮出。
他的嘴角还保持着被枪杀时的惊愕,瞳孔却闪烁着非人的幽光。
新长出头颅的“驰向野”坐在雪地里扭了扭脖子,适应了下崭新的“配件”,低声嗤笑一阵,似乎还在回味刚刚的精彩瞬间。
他撑住地面站起身,拍了拍衣角沾上的雪片,昂首朝着步星阑离去的方向行了会儿注目礼,这才转身离开。
五六十米开外,墙角拐弯的暗影里,祁玉放下夜视望远镜,沉寂的黑眸中浮上一丝惊异。
步星阑指了指前方,比了个手势,两人悄无声息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