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实实在在泄露了他内心翻江倒海般的悔恨与心疼。
沉默的拥抱比任何言语都更有力地诉说着他的痛苦,失控伤了她这件事让他痛不欲生,即便不是自愿。
驰向野的后背肌理紧绷得像块岩石,好似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步星阑抬起手,轻轻回抱。
那具身体突然泄了力,整个人重重靠在她身上,发出一声几乎听不见的叹息,终于再度开口。
“对不起……星星……对不起……”他语无伦次重复着,嗓音抖得厉害。
步星阑被这突如其来的强烈情绪弄得微微一怔。
眼前这个男人前一秒还如同濒死的困兽,下一秒却又因为一道小伤口懊悔不已,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手腕上传来的绷带触感清晰而又稳妥,她默默感受着对方怀抱里传递过来的心疼与颤抖,什么也没说,只是放轻手上力道,来回摩挲了几下。
“没事了,我在这。”
她将驰向野汗湿的脑袋轻轻按回自己的肩窝,没受伤的那只手像安抚受伤的大型犬般,一下又一下,缓慢且坚定地抚摸着他脑后倔强的发茬。
“都过去了,休息一会儿,晚上我们就能到达阿拉斯加州东部边境。”
她的声音很低,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也透露出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软。
“你还记得North Way吗?”她问,“八个多月前我们曾在那里经过。”
驰向野静默片刻,低低“嗯”了一声,双臂又稍微收紧了些。
步星阑继续摸着他的后脑勺,喁喁细语:“还有那个名叫Dylan的老人和他的两条狗,也不知道他们如今还在不在那儿,过得怎么样……”
在她熟悉的怀抱和嗓音里,驰向野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沉重的头颅依赖地枕着她的肩膀,带着无尽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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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呼吸变得均匀而绵长,紧锁的眉头也跟着舒展,仿佛终于找到了安全的港湾……
临时实验室外,隔着一层冰冷的金属板,祁玉背脊僵硬地贴着车厢,仿佛被冻住了一般。
他紧握双拳,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着死白,手背上筋络暴起。
那张俊朗的脸庞此刻铁青一片,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一股淡淡的铁锈味从车厢舱板缝隙里渗出,缓缓弥漫开,带着若有若无的甜腥。
那是步星阑的味道,是属于她的血液独有的气息。
那股腥甜就像无数根淬了毒的钢针,狠狠刺穿了祁玉的心脏,一阵又一阵冰冷尖锐的痛楚和翻江倒海的嫉妒,几乎将他湮没!
窒息感撅住了他的咽喉,就连吞咽都带着刺痛。
门内的低语和吮吸声,驰向野充满懊悔与心疼的道歉声,还有步星阑轻柔低缓的安慰声,这些统统化作无形刀刃,将他牢牢钉在原地!
他默默站了许久,终于再也承受不了更多,拔腿就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