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塔上的驻军每人每天都能爆开上百颗头颅,外面的尸体堆积了一层又一层,每隔三天就会有一队军人冒着生命危险出去清理。
隔离墙一天天加高,加拿大皇家工兵团的人恐怕是整个地堡里头最辛苦的。
他们没日没夜工作,目标是在这个月底将城墙加固到四米厚六米高,并且要在墙垛上再扩建出八个了望塔。
避难所里所有能动的人都被派到城墙上干活去了,在这里,不工作的人就无法得到配给,即使是三岁孩童也在努力用劳动换取食物。
Williams没有让我去城墙,而是派了别的活给我。
下午的时候,我被带到了一间临时实验室,里头摆放着两具尸体,一男一女。
他们的脑袋上还残留着子弹留下的窟窿,弹孔边缘呈撕裂状,几缕灰白的脑组织像枯萎的藤蔓般挂在颅骨缺口处。
是从外头弄进来的感染者!
Williams说这是Sforza将军交给我的任务——研究这些怪物,找出延缓病毒蔓延的方法,最好能够研制出抗毒血清!
实验室外的白炽灯管在头顶微微闪烁,我盯着隔离门内那两具呈“大”字形摊开的尸体,突然觉得荒谬至极!
消毒水混合着腐臭味从门缝里钻了出来,这气味突然变得具体起来,顺着我的鼻孔爬进颅腔,像细小的钩子般拉扯着脑神经。
Williams将橡胶手套拍在我的胸口上时,我甚至没有伸手去接。
乳胶制品掉在地上发出滑稽的“啪叽”声,像是在嘲笑这个荒诞的场面。
我对他说:“您不如直接给我把枪,让我去城墙上打丧尸,那样至少还能听个响!”
Williams笑了,他当然不可能给我枪,在这里,除了军人,平民绝对不被允许持有枪械。
实验床上的尸体静静陈列着,脑门上的弹孔有些刺眼,那些支棱着的脑组织让我想起多年前,在迈阿密海滩上见过的死水母。
它们被潮水抛弃在滚烫的沙滩上,徒劳地收缩着逐渐干瘪的细胞,却起不到半点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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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轮到我了,一个连PCR仪都没有的简陋实验室,居然想让我在这里研制出能够对抗病毒的血清!
那是能把活人变成行尸走肉的病毒,不是禽流感!
“知道为什么选你吗?”Williams将掉落的橡胶手套踢到我脚边,金属鞋头在混凝土地面上刮出一连串尖锐的噪音。
他忽然抓住我的手腕,三根手指精准扣在动脉上。
“135次。”他的拇指按得我骨骼生疼。
“心跳每分钟135次,体温保持在38.2℃左右,但你的瞳孔收缩正常,汗液和血液里连0.01%的病毒载量都检测不到。”
他说这番话时,我的后背已经湿透了。
“所以呢?”我尽量稳住声线,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紧张。
“或许,你可以从自己身上想想办法。”他这样说。
我弯腰捡起手套,然后告诉他,我需要一台聚合酶链式反应仪和离心机,还有至少五公升液态氮。
他都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