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顺着胶管往下淌,滴在装置的电路板上,发出“滋滋”的响声,红光瞬间暗了下去。
穿黑服的人慌了,伸手去擦,却被电得缩回手,转身往管外跑,嘴里喊着“装置短路了!快来人!” 我们趁机往回跑,路过支管时,我把刺猬和画揣进怀里,布袋里的向日葵叶还带着点潮气。
刚爬上管道井,就看见远处的工厂方向亮起红灯,显然是他们发现了装置故障。
“快撤!”大叔扛着木棍往聚居点跑,通风管里的积水帮了大忙,虽然没彻底毁掉装置,却让它短路了,至少能拖延一天。
快到聚居点时,对讲机突然传来阵微弱的电流声,是爷爷的声音:“若尘……装置的核心……在西边的控制室……积水只能……撑半天……”话音未落,电流声又淹没了一切,只留下“滋滋”的杂音。
我赶紧按下录音键,却只录下片混乱的噪音,心里却亮了——控制室才是关键,明天得想办法去那。
刚到聚居点门口,就看见小远从地窖里探出头,浅灰色旧衣服的领口沾了点土,手里举着个旧搪瓷杯:“哥哥!我煮了薄荷水,加了红糖,在地窖里温着!”女主播抱着三花猫走过来,浅粉色旧卫衣的口袋里还揣着那包干薄荷:“工厂那边亮红灯了,是不是成功了?” 苏晴迎上来,蓝色空姐制服裙的裙摆沾了点泥,她接过喷雾器:“装置短路了,但没坏,得去控制室找核心部件。”
顶楼老人拄着拐杖走过来,铜制温酒壶里的热水还冒着热气:“我想起了,控制室旁边有个旧消防栓,要是能打开,水能淹了整个机房。”
夜幕漫进聚居点时,煤炉的火苗跳动着,把每个人的影子映在帐篷上。
小远靠在我身边,手里攥着那片向日葵叶,正往画纸上添消防栓的图案:“哥哥,咱们明天去开消防栓,把坏人的机器淹了,小太阳就能开花了!”穿棕色夹克的大叔蹲在旁边,用木棍在地上画着控制室的路线:“明天我去探控制室的门,你们在消防栓旁接应,注意巡逻队。”
穿蓝色工装的男人没说话,却从工具包里掏出个旧的扳手——是今天在管道井里捡的,递给我:“开消防栓用,这扳手结实,当年我修水管就用的这个。”
我接过扳手,摸出怀里的画,纸上的消防栓旁,小远画了个小小的水滴,旁边写着“小太阳的水”,字迹歪歪扭扭,却透着认真。
睡前,我把喷雾器里剩下的水倒进煤炉旁的陶缸,又把爷爷的旧胶带和扳手放在一起。
窗外的风还在吹,却带着点暖意,像是在呼应煤炉的光。
我摸出对讲机,调到应急频道,轻轻说了句:“爷爷,装置短路了,明天我们去开消防栓,您等着,我们会保护好小太阳的。”
频道里静了几秒,然后传来一阵轻微的电流声,像远方的水流声,裹着向日葵的清香,落在寂静的夜里——那是末世里,最温柔的约定,也是最坚定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