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聚居点门口,就看见小远和苏晴站在水泵旁,小远手里举着个旧陶碗,碗里还剩小半碗水,看见密封件,立刻跑过来,眼睛亮得像晨光:“哥哥,能修好水泵吗?小太阳快渴得卷叶子了!”顶楼老人拄着拐杖走过来,铜制温酒壶里的薄荷水还冒着热气:“快喝口暖的,外面风大,苏晴煮的小米粥还温着,喝了有力气修泵。”
工装男蹲下来,打开防水布掏出密封件:“先拆旧活塞,换密封圈,再装新泵芯,最后用防水胶带补裂缝,十分钟就能好。”
我接过扳手,小远凑过来,非要帮着递零件,他的小手捏着密封圈,小心翼翼地往我手里递,松鼠则蹲在他脚边,盯着地上的陶碗,连小狗都放轻了脚步,生怕碰倒碗里的水。
苏晴帮着扶泵体,蓝色空姐制服裙的裙摆沾了点机油,她时不时逗小远:“等会儿水泵修好,让你第一个给小太阳浇水,好不好?” 水泵重新转动时,浑浊的泥水顺着水管淌进育苗区,小远踮着脚,用陶碗接水,慢慢往向日葵根须浇,脸上沾了泥也不在意。
穿棕色夹克的大叔蹲在旁边,用防水胶带把泵体裂缝缠紧,动作轻得像怕碰坏:“明天我去趟西边的废弃水库,看看能不能找些过滤棉,把抽的水过滤下,省得泥沙堵泵芯。”
穿蓝色工装的男人没说话,却从工具包里掏出个旧的小喷壶——是今天在农机站找的,壶嘴没堵,递给小远:“给你,浇小苗时用这个,省水还均匀。”
苏晴打开爷爷给的旧收音机,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电流声,偶尔能捕捉到几个词:“锦园……水泵修好……水源……巡逻队……”小远突然抢过对讲机,声音脆生生的:“爷爷!我们修好水泵了!小太阳喝到水了,叶子不卷了!”频道里静了几秒,然后传来爷爷温和的笑声,混着电流声却格外暖:“好……好啊……明天我让邻居……捎点新的向日葵籽种……” 夜幕漫进聚居点时,育苗区的向日葵已经精神了不少,淡金色的花瓣在应急灯下泛着光。
小远靠在我身边,手里攥着他画的“水泵图”,纸上的水泵旁多了个小小的太阳,旁边写着“小太阳的水”,字迹歪歪扭扭却格外认真:“哥哥,明天咱们能给小太阳浇更多水吗?爷爷说浇足水,花能开得更大。”
我摸了摸他的头,把画叠好放进贴胸的口袋,旁边是那卷防水胶带和小喷壶:“会的,明天咱们不仅浇足水,还要给小太阳松松土。”
睡前,我把备用泵芯和密封件放进工具箱,又把爷爷说的“巡逻队找水源”记在画的背面。
窗外的水泵还立在陶缸旁,月光落在泵体上,像给它盖了层薄银。
我摸出对讲机,调到应急频道,轻轻说了句:“爷爷,我们会看好水源的,小太阳也会好好开花,您等着,我们会把花开的样子告诉您。”
频道里没有回应,只有一阵轻微的电流声,像远方的水流声,裹着向日葵的清香,落在寂静的夜里。
我知道,黑服小队找水源的事是新的隐患,但只要水泵能抽水,只要小太阳还在开花,只要身边有这些人,就总能在末世里,守住这一点点水、一点点暖、一点点盼头——就像这株向日葵,哪怕在沙雾里,也能朝着有水有光的方向,慢慢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