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问题,直指核心,语气虽然平淡,却带着一种审问般的锐利。
墨尘心脏微微加速,但脸上依旧维持着镇定。他早已料到会有此一问,心中也已打好了腹稿。真话自然不能说,但谎言必须九真一假,才能最大限度地取信于人。
他微微垂下头,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后怕与恐惧,声音也带上了一丝沙哑和颤抖:“回…回执事……弟子奉命前往黑风崖采集蚀心草。崖下环境险恶,幽熵之气浓烈,弟子一路小心,勉强采得几株后,不慎惊动了一头……一头诡异的妖兽。”
他描述了一下那无目幽魑的形态和攻击方式,强调其速度极快,爪牙带有剧毒和强烈的幽熵污染,自己如何侥幸躲过第一次扑击,却被利爪划伤手臂。
“弟子受伤后,自知不敌,慌忙逃窜。那妖兽紧追不舍……就在弟子快要被追上时,突然……突然天色大变!”
说到这里,他抬起头,眼中流露出真实的、无需伪装的惊悸:“天上……好像裂开了一道口子,有……有无法形容的恐怖东西出现,光芒刺眼,威压惊人……然后,弟子就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震晕了过去。”
“等弟子醒来时,那妖兽已经不见了踪影,周围的蚀心草也枯萎了大半。弟子不敢久留,强撑着伤势,采够了剩余的蚀心草,便立刻逃了回来。”
他省略了青铜残片融合的关键,将天降异象作为自己存活和妖兽消失的原因。这半真半假的叙述,既解释了伤势来源,也解释了为何能幸存(异象惊走或杀死了妖兽),更解释了为何恢复较快(可能被异象的能量余波冲击,因祸得福?),并将一切推给了那无法考证、宗门高层可能讳莫如深的“天降异象”。
刘执事静静地听着,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剖开墨尘的每一丝表情变化。当听到“天降异象”时,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深处闪过一丝极其凝重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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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消化和判断墨尘的话。
“天降异象……”他低声重复了一句,语气有些意味深长,“你看清了那是什么?”
“没有,”墨尘连忙摇头,脸上带着恐惧和后怕,“弟子修为低微,根本不敢直视,只觉得无比恐怖,仿佛多看一眼神魂都会碎裂,然后就昏过去了。”
这个回答合情合理。以杂役的微末修为,直视那种等阶的异象,不死也是疯癫。
刘执事又盯着他看了半晌,似乎在确认他是否隐瞒了什么。墨尘努力维持着眼神中的惊惧、虚弱以及一丝劫后余生的茫然,心跳却如擂鼓。
终于,刘执事缓缓开口,语气缓和了一些:“你能从那般险地生还,实属侥幸。至于那天降异象……此事非同小可,不是你该打听的,忘掉它,对谁都不要提起,明白吗?”他的语气带着告诫。
“弟子明白!绝不敢对外人多言一字!”墨尘立刻保证道,心中却是一动。刘执事的态度,似乎印证了那异象背后牵扯极大,宗门高层可能知晓些什么。
刘执事点了点头,对墨尘的识趣似乎还算满意。他的目光再次落在墨尘那包扎的手臂上,又看了看柴房里那堆劈好的柴,忽然问道:“你似乎……很懂得如何运用巧力?并非一味蛮干。以前学过?”
墨尘心中微紧,知道这是对自己方才表现的疑问,谨慎答道:“回执事,弟子祖上曾是木匠,自幼耳濡目染,对木材纹理结构略知一二。受伤后气力不济,只好多用些取巧的法子,让执事见笑了。”他将原因归结为家传的手艺和受伤后的不得已,合情合理。
“木匠……”刘执事若有所思,目光中多了一丝审视,“观你遇事尚算冷静,言语也颇有条理,不像寻常杂役那般慌措。面对赵清河、张奎之流的刁难,也能周旋一二。你读过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