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帘落下,外头人声渐远。
沈悦靠在软垫上,闭了会儿眼。
她脑子里闪过前世死前的画面:秦淮站在灵堂外,一身玄袍,面无表情。她以为他不在乎,后来才知道,他当天就拔剑杀了三个涉案太医。
可那时候,她已经闭眼了。
这辈子她不想再等到闭眼才明白什么是对她好的。
“书诗。”她忽然睁眼,“回去告诉墨情,汤里多加点百合。”
“是。”
“还有,让诗画把西城铺子的分红账再算一遍,明天我要看。”
“主子是要忙铺子的事?”
“嗯。”沈悦摸了摸袖角,“人要是闲下来,就容易被人拿捏。我得让自己忙点。”
轿子晃晃悠悠出了宫门,夕阳把车帘染成橘红色。
书诗掀开一角往外看,忽道:“主子,靖王的亲卫在街口等您。”
沈悦一愣:“他派人来接我?”
“是。说是怕宫里事多,让您累了。”
沈悦嘴角微微翘了下,又很快压住。
她低头看着膝上的红木匣子,轻轻说了句:“他还真挺会挑时候。”
书诗低笑:“王爷向来这样,话不多,事都办到了。”
沈悦没再说话,只是把匣子抱得更紧了些。
马车启动时,她忽然说:“刚才在殿里,我想到小时候偷吃厨房的豆沙包,被嬷嬷追着打。”
书诗一怔:“然后呢?”
“然后我躲进柴房,啃完最后一个角,心想——再苦的日子,也有甜的时候。”沈悦淡淡道,“现在也一样。”
车轮碾过青石板,发出咯噔声响。
书诗轻声问:“主子,咱们以后……还能吃上自己做的点心吗?”
沈悦看了她一眼:“怎么不能?铺子开了第一家,就有第二家。只要我还想吃,你们还想做,就一直开着。”
“那要是有人非要往厨房塞人呢?”
“那就换厨房。”沈悦说得干脆,“大不了我把灶拆了,搬到院子里现支一口锅。”
书诗忍不住笑出声:“那王爷不得嫌吵?”
“他要是嫌吵,就让他自己买包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