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彦祖闻言,这才恍然大悟,一拍脑门:“对啊!我怎么忘了这茬!”
他想起之前自己还琢磨过,这时代高官之间送礼,可不就是流行送这些文人雅器或者佛像经卷嘛!这吕先森是度支都尉,管钱粮的官,说到底也是文官体系里的,致仕还乡想结交本地才俊,送出这套东西,简直是标准操作,挑不出一点毛病。
人家不是存心的,人家是真心觉得这礼物很棒,很给你鹿彦祖面子!
可问题是……他鹿彦祖根本不是那个目标客户啊!
“卧槽,浪费表情了。”鹿彦祖看着那套精致的文房用品,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他明天请我过府,不会是打算跟我吟诗作对吧?这些贵族老爷公子哥就好这口,有什么用?”
一想到明天可能要面对的场景,鹿彦祖顿时觉得吕府的那顿宴请,怕是宴无好宴,堪比鸿门宴了。
晚晚看着他愁眉苦脸的样子,眼珠转了转,笑容越发狡黠起来,凑近他耳边,吐气如兰:“公子,不若明日晚晚陪您同去?许久没有听到公子绝世诗情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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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彦祖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去去去!少添乱!碧水珠还没弄好呢,你就这么闲?还有空想着去看我出丑?”
提到碧水珠,晚晚脸上戏谑的笑容稍稍收敛了些,她轻轻叹了口气,声音低柔了几分:“公子,妾身岂敢真误了正事。实是……准备工作早已完备,各种材料也反复检视无误,只是……”
她微微蹙起那双好看的眉,流露出几分罕见的困扰:“只是不知为何,近日心神总是难以彻底沉静,始终无法进入那种最适合炼器的状态。强行开始,妾身怕……”
鹿彦祖一听,好奇心倒是压过了对明日宴会的愁绪,诧异道:“炼个器还要进入什么特殊状态?材料齐备,步骤清楚,直接撸起袖子开干不就完了?难道还要先焚香沐浴,斋戒三天?”
他现代人的思维里,工匠干活,准备好工具材料,按图纸操作就是了,哪来那么多前戏。
晚晚见他这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忍不住又飞给他一个白眼,嗔道:“公子!你说得轻巧!这可是炼制法宝,不是你们不是打铁做木工!”
她耐心解释道:“炼器之道,一旦正式启炉开鼎,引动真火灵韵,便如同在绘制一幅精细无比,不容丝毫差错的长卷,讲究的是一气呵成,行云流水。心神、法力、对材料融合时机的把握,必须高度统一,融会贯通,不能有丝毫滞涩和中断。”
她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若是中途因心神不宁、法力不济或是外物干扰而被迫停下,那此次炼制便有极大可能就此失败。这还不算,鼎炉内半成的器胚受到骤然中断的灵力和混乱气机冲击,多半也就此废了,材料尽毁还是小事,更会反噬炼器者心神,动摇道基,影响日后心境修为。所以,若非有把握能维持住整个炼制过程的心神专注与灵力稳定,绝不敢轻易开炉。”
鹿彦祖听得目瞪口呆,张了张嘴,半晌才讷讷道:“还有这么多讲究,难怪听说炼器师稀少呢?我以为是因为耽误自己修炼才多少炼器大师呢!”
“自然不是这般简单呢,”晚晚轻摇螓首带着几分教诲之意,“炼器本身,又何尝不是一种修行?于方寸鼎炉间掌控精微灵力,运转真火灵韵,调和诸般物性,这其中对心神专注的锤炼、对法力操控的打磨,其严谨玄妙,丝毫不逊于打坐练气呢。”
她稍作停顿,纤指微抬,继续娓娓道来:“虽说单论境界提升,或许不如专精练气来得迅猛直接,但无论是炼器还是炼丹,其最大的益处,乃在于能极大地巩固道基,并将神识淬炼得愈发凝练强大。便如同百炼精钢,需得反复锻打,方能去芜存菁,坚韧无匹。每一次成功的炼制,都是对自身根基的一次夯实与对神识之力的一次拓展哦。”
鹿彦祖听得若有所思,摸了摸下巴喃喃道:“哦……这么一说,好像有点道理。这不就跟……嗯,就跟打铁还得自身硬一个道理?想打出好兵器,自己胳膊没力气、眼神不好使肯定不行。炼器也是,想控制好火候材料,自个儿的神识和根基就得先练扎实了。”
他这么一比喻,虽然粗俗,却恰好抓住了关键。晚晚闻言眼眸一亮,赞许地点点头:“公子这般理解,虽质朴,却正是这个道理呢。炼器大师,无一不是心志坚韧、神识浩瀚之辈,他们的强大,可不仅仅体现在几件成功的作品上。”
“怪不得……”鹿彦祖恍然,“我就说那些故事里的炼器宗师、炼丹圣手,一个个修为也都不弱,原来根子在这儿。不是因为他们修为高才能炼器,而是炼器本身让他们变得更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