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香殿新建成的建筑群坐落在黄枫谷一处灵脉节点上,亭台楼阁错落有致,灵泉环绕,云雾缭绕,气象非凡。这原本是宗门为客卿长老石晚晚修建的洞府,但在周富贵的极力斡旋下,最终由富贵坊出资承建,庶务殿和阵堂的师兄们也乐得给这个面子,多方协作下,工程于今日终于彻底完工。
周富贵正挺着胖大的肚子,带着阿月,陪同狐媚子在新落成的主殿前参观。此时的狐媚子,周身流露的气息已是堂堂正正的金丹初期,显然在阿月和周富贵面前,她早已无需隐藏真实修为,而两人对此也早已见怪不怪,神色如常。
“晚晚姐,您看这主殿的规制、还有这引来的灵泉、布置的聚灵阵法,可还满意?”周富贵笑眯眯地介绍着,语气带着几分自豪。这三个月,阿月进步神速,已经能接手富贵坊相当一部分日常事务,让他肩上的担子轻了不少,此刻心情正好。
狐媚子目光扫过精致而不失大气的殿宇,微微颔首,唇角含着笑意:“有心了,周老板。此处甚合我意,辛苦诸位。”
她话音刚落,眼眸忽然微微一动,似有所感,转头望向西壁小院的方向,语气带着一丝玩味,对周富贵说道:“出关了。你……自求多福吧。”
周富贵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胖胖的身躯肉眼可见地哆嗦了一下,小眼睛滴溜溜一转,脚下下意识地就想要溜走。
一旁的阿月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打趣道:“周老板,你怕什么?他还真能揍你不成?”
周富贵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已经看到天边一道熟悉的剑光正以惊人的速度破空而来,那气势汹汹的样子,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一股煞气。他顿时头皮发麻,也顾不上面子了,连忙凑到狐媚子身边,压低声音哀求道:“晚晚姐!救命啊!您可得帮我说说话!”
狐媚子看着他这副怂样,无奈地轻轻叹息一声,算是默许了。
三人于是停下脚步,站在原地,目光齐齐望向那道愈来愈近的遁光。
人还未至,那饱含了三个月积怨的怒吼声已经如同滚雷般先一步传来,震得周富贵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
“死胖子——!给我站住别跑!”
鹿彦祖的怒吼声尚在空中回荡,飞剑已带着一股恶风,“轰”地一声径直砸落在披香殿前的青石广场上,震得地面微微一颤。他甚至没等飞剑停稳,人已如猛虎扑食般从剑上跃下,双目喷火,目标明确——直指那圆滚滚想要往后缩的周富贵!
“老鹿!老鹿!冷静!听我解释!”周富贵一边慌忙后退,一边挥舞着胖手试图安抚。
“我解释你大爷!”鹿彦祖根本不听,一个箭步上前,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直接一个饿虎扑食,凭借这三个月被地火折磨出的强悍体魄和满腔怒火,轻易就将吨位不小的周胖子扑倒在地。
“哎哟喂!”周富贵惨叫一声,被结结实实按在冰凉的地板上。
下一刻,鹿彦祖的未蕴含灵力但力道十足拳头就如同雨点般落下,主要招呼在那身肥膘最多、最抗揍的屁股和后背上,发出“砰砰”的闷响。
“啊!轻点!老鹿!自己人!自己人!”周富贵被打得吱哇乱叫,拼命扭动试图挣脱,奈何鹿彦祖此刻处于暴走状态,将他死死按住。
鹿彦祖一边揍,一边气急败坏地骂骂咧咧:
“死胖子!周扒皮!说好的炼一个月!一个月!”
“你他娘的趁老子打坐恢复,神识消耗过度,就偷偷溜进来!”
“把老子炼好的丹药收走,又把那些空了的玉匣木盒给老子填满新材料!还美其名曰帮我收拾碗碟,清理丹房!”
“我说怎么总觉得不对劲!这丹药怎么越炼越多,仿佛永远没有尽头!合着你小子在这儿跟老子玩子子孙孙无穷匮也是吧?!搞偷梁换柱!玩套路是吧?!”
他越说越气,手下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周富贵被打得嗷嗷叫,嘴上却还在试图辩解:“我…我那不是为了效率嘛!免得您老一次次开关丹房,多耽误修炼…哎哟!别打了!再打真出油了!”
一旁的阿月早已看得目瞪口呆,用手掩着嘴,想笑又觉得不太合适,肩膀微微耸动。她算是彻底见识了这几位大人物私下里是何等不拘小节。
狐媚子站在一旁,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甚至还不知从哪拿出了一盏清茶,轻轻吹了吹热气,仿佛眼前这场单方面的殴打只是一出有趣的戏剧。她既没有出声阻止,也没有出手相助,只是唇角那抹笑意,显示她乐见其成。
眼看周富贵被打得差不多了,哀嚎声都带上了哭腔,狐媚子才慢悠悠地放下茶盏,轻咳一声。
鹿彦祖听到声音,动作微微一滞,喘着粗气抬起头,赤红的眼睛瞪向狐媚子,意思很明显——你要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