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肉铺里的掌纹

那间肉铺藏在旧城区的拐角,木招牌上“李记鲜肉”四个字被血渍浸成了紫黑色,门帘是块浸过油的帆布,掀开时能听见油脂滴落的“嗒嗒”声,像在数着剩下的时辰。

我攥着银链站在门口,链尾的刀片不知何时沁出了血珠——自从在屠宰场沾了猪心标本的汁液,这银链就总在靠近“不干净”的地方时发烫。此刻它烫得像块烙铁,烫得我指尖发麻。

“进来。”门帘后传来个沙哑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的木头。

掀帘的瞬间,一股浓烈的腥甜扑面而来,混杂着福尔马林和腐肉的气味。铺子不大,靠墙摆着排铁钩,上面挂着些看不清形状的肉条,有的泛着青白,有的渗着暗红的血珠,细看竟能发现上面布满细密的掌纹,像无数只手按过的痕迹。

柜台后坐着个穿黑皮衣的老头,脸上有道从眉骨划到下巴的疤,正用把生锈的剔骨刀刮着块带皮的肉。刀刃划过皮肤的声音“沙沙”响,听得人头皮发麻。

“要什么?”他头也不抬,刀尖挑起块肉,那肉突然抽搐了一下,掌纹里渗出些透明的黏液。

我盯着铁钩上的肉条,银链烫得更凶了:“听说你这儿有‘活肉’。”

老头猛地抬头,疤在灯光下泛着油光:“懂行?”他往旁边的冰柜努努嘴,“昨天刚到的‘新货’,还热乎着。”

冰柜是老式的绿色铁皮柜,上面贴着张泛黄的报纸,日期是十年前的。拉开柜门的瞬间,一股寒气裹着腥气涌出来,里面没有隔板,只有具蜷缩的躯体,皮肤惨白,身上布满了掌纹状的红痕,像被无数只手抓过。最诡异的是,它的胸口还在微微起伏,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像有口气堵在嗓子眼。

“这是……”我攥紧银链,刀片刺破掌心,血珠滴在链身上,发出“滋滋”的灼烧声。

“上周在医院太平间收的。”老头用剔骨刀敲了敲冰柜壁,“家属说他死前提着要吃口热乎肉,结果刚到铺子门口就倒了。你看这些掌纹,”他用刀尖指着躯体的胳膊,“都是临死前自己抓的,跟铁钩上那些一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