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两人又持续对战了近两个月。在这两个月里,青鸟凭借着顽强的意志,一次次从困境中站起来,继续与第五貉战斗。可毕竟双方实力差距悬殊,再加上长时间的战斗让她体力消耗巨大,最终,青鸟还是不敌第五貉,被打得身受重伤,只能勉强支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徐凤年讲到这里,声音渐渐低沉下来,眼神中满是心疼与自责。若不是自己当时没有及时赶到,青鸟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褚禄山在一旁听着,脸上满是愤怒,拳头紧紧攥着,恨不得当时能在场,与徐凤年一同对战第五貉。
北莽柔然山脉南麓,秋风卷着枯叶在荒野上翻滚,空气中弥漫着肃杀之气。青鸟拄着刹那枪,单膝跪地,玄色衣袍上的血渍早已凝固成暗褐色,每一次呼吸都让她胸腔传来撕裂般的疼痛。第五貉手持玄铁重剑,一步步逼近,靴底碾过碎石的声响,如同死神的倒计时,敲在青鸟的心上。
她知道自己已是强弩之末,内力早已耗尽,手臂因长时间握枪而不停颤抖,视野也开始变得模糊。可即便如此,她的眼神依旧倔强,死死盯着第五貉,不肯有半分退缩。只是心底深处,却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遗憾 —— 若今日战死于此,她再也见不到那个让她牵挂的北凉世子徐凤年了。
那个总爱装作玩世不恭,却会在她练枪受伤时默默递上伤药的世子;那个在她沉默时,会陪她静立在北凉王府的廊下看雪的世子;那个早已悄悄占据她整颗心,让她甘愿舍弃一切去守护的世子。一想到再也无法见到他,青鸟的眼眶便微微泛红,手中的刹那枪握得更紧了些。
第五貉见青鸟仍在顽抗,眼中闪过一丝不耐,手中玄铁重剑高高扬起,凛冽的剑气瞬间笼罩住青鸟,“既然你不肯屈服,那便去死吧!” 重剑带着呼啸的风声,朝着青鸟的天灵盖狠狠劈下。
青鸟闭上双眼,心中默念着徐凤年的名字,准备坦然迎接死亡。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寒光如闪电般划破长空,“铛” 的一声巨响,震得周围的落叶都簌簌作响。青鸟只觉耳边传来一阵嗡鸣,她猛地睁开眼,只见一柄造型精致、寒光逼人的刀,正稳稳架住了第五貉的玄铁重剑。
那刀身泛着冷冽的银光,刀柄上雕刻的花纹她再熟悉不过 —— 那是白狐儿脸南宫仆射的佩剑 “春雷”!青鸟的心脏骤然狂跳,眼中瞬间迸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顺着春雷刀望去,远处一道白色身影正骑着白马疾驰而来,马蹄扬起阵阵尘土,如同一道白色流星,迅速靠近。
是世子!青鸟的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滑落。她看着那袭白衣越来越近,看着徐凤年那张熟悉的脸庞在视野中逐渐清晰,一时间竟忘了呼吸,所有的恐惧与绝望,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
第五貉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愣在原地,他没想到竟有人敢半路阻拦自己,更没想到此人还能接下自己的全力一击。就在他发愣的瞬间,徐凤年已策马冲到青鸟身旁,左手一把将她稳稳拉上马背,让她坐在自己怀中。
徐凤年紧紧抱着青鸟,感受着怀中人体温的同时,也察觉到她身体的虚弱。他之前因误饮龙树圣僧的血,侥幸踏入金刚境,可也只是初入门槛,内力根基尚不稳定,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而第五貉乃是大指玄境巅峰的强者,“屈指叩长生” 的神通更是能徒手可破飞剑剑阵,实力深不可测。
徐凤年很清楚,以自己目前的实力,若是与第五貉正面硬刚,无异于以卵击石,不仅救不了青鸟,反而会白白送命。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带着青鸟尽快逃离这里,返回北凉再做打算。
“抓紧我。” 徐凤年在青鸟耳边轻声说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青鸟乖巧地点点头,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胸膛上,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心中满是安心。
徐凤年猛夹马腹,口中发出一声低喝,白马吃痛,撒开四蹄,朝着北凉的方向疾驰而去。风在耳边呼啸,两旁的树木飞速后退,徐凤年低头看着怀中的青鸟,鼻尖萦绕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那是一种独特的、让他心安的味道。他多想停下来,好好检查青鸟的伤势,好好安慰她几句,可身后第五貉的威胁如同悬顶之剑,让他不敢有丝毫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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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貉反应过来后,看着徐凤年和青鸟远去的背影,心中的怒火瞬间爆发。他本以为能从青鸟口中套出王绣枪道的秘诀,没想到眼看就要到手的 “宝物”,竟被人半路截胡。
“追!” 第五貉一声怒喝,声音如同惊雷般在荒野上回荡。身后十余名柔然骑兵立刻策马跟上,这些骑兵都是柔然铁骑中的精锐,骑术精湛,胯下战马更是日行千里的良驹。马蹄声如同沉闷的鼓点,在空旷的山谷中回响,没过多久,就与徐凤年的距离越来越近。
徐凤年回头望了一眼,见追兵越来越近,心中明白,这样一味逃跑根本不是办法。第五貉的实力远超自己,再加上十余名精锐骑兵,若是被他们追上,两人都难逃一死。他低头看了看怀中的青鸟,轻声说道:“青鸟,我们不能再跑了,今日必须与第五貉一决生死。”
青鸟抬起头,看着徐凤年坚定的眼神,没有丝毫犹豫,点了点头:“世子,我听你的。” 她知道这场战斗有多凶险,可只要能和世子并肩作战,她便无所畏惧。
徐凤年深吸一口气,猛地调转马头,停下了脚步。第五貉见徐凤年突然停下,心中有些意外,随即冷笑一声,挥手示意骑兵停止追赶,自己则独自骑着马,缓缓来到徐凤年对面。
两匹马相距不过十步,双方的目光在空中交汇,空气中弥漫着剑拔弩张的气息。第五貉上下打量着徐凤年,眼神中满是轻蔑:“小子,识相的就把这女子交出来,我还能放你一条生路。” 他以为徐凤年只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世家子弟,只要稍加威胁,就能让他乖乖屈服。
第五貉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徐凤年厉声打断:“我徐凤年的女人,怎么可能被你说交出就交出!”
这句话如同惊雷般在荒野上炸开,青鸟和第五貉都瞬间愣住了。青鸟靠在徐凤年的怀里,听到这句话,脸 “唰” 地一下红透了,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耳根。她没想到徐凤年会如此直接,如此坦荡地说出这句话,心中既羞涩又甜蜜,原本因受伤而苍白的脸庞,也泛起了一抹动人的红晕。
而第五貉则是满脸震惊,他死死盯着徐凤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他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个年轻的少年,竟然就是北凉王徐骁的世子徐凤年!第五貉的心中瞬间掀起惊涛骇浪,一个贪婪的念头迅速成型 —— 若是今日能将徐凤年一并击杀,不仅能得到王绣的枪道绝学,还能立下大功,得到北莽女帝的重赏和器重。到时候,他再也不用待在这偏远的柔然山脉,说不定还能进入北莽朝堂,享受至高无上的权势和地位。
至于徐骁事后会不会找他麻烦,第五貉早已想好退路 —— 只要杀了徐凤年,他立刻带着功劳前往北莽北庭,有女帝庇护,徐骁就算再愤怒,也奈何不了他。
想到这里,第五貉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冷笑着说道:“好!好一个北凉世子!今日我便将你一起斩杀,提着你的人头去女帝那里领赏!”
话音刚落,第五貉便手持玄铁重剑,朝着徐凤年猛冲过来,剑风凌厉,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就在这时,一道朱红色的身影突然从暗处闪出,挡在了徐凤年面前。那身影身着华丽的朱袍,面容苍白如纸,眼神冰冷刺骨,正是一直暗中保护徐凤年的朱袍阴物徐婴。
徐婴手中没有武器,却散发着一股强大的阴寒气息,那气息如同寒冬腊月的冰雪,让第五貉的攻势不由得一滞。与此同时,青鸟也强忍伤痛,从徐凤年怀中跳下,捡起落在地上的刹那枪,眼神坚定地站在徐凤年身旁。
就这样,在北莽柔然山脉南麓,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骤然爆发。第五貉一人对战徐凤年、青鸟和徐婴三人,玄铁重剑舞得虎虎生风,每一剑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力,仿佛要将天地都劈开。徐凤年手持春雷刀,凭借着初入金刚境的内力和灵活的身法,不断寻找着第五貉的破绽;青鸟则以枪法牵制,刹那枪如同毒蛇出洞,精准地攻击第五貉的要害;徐婴则游走在一旁,时不时发出一道阴寒的气息,干扰第五貉的判断。
第五貉带来的十余名柔然骑兵,想要上前帮忙,却被徐婴散发的阴寒气息所阻,根本无法靠近战场。他们只能在一旁焦急地等待,看着场中四人打得昏天暗地,沙石飞溅,却无能为力。
战斗持续了整整一天一夜,双方都已筋疲力尽。徐凤年的身上添了数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染红了他的白衣;青鸟的伤势原本就重,此时更是脸色苍白如纸,呼吸急促,手中的刹那枪都开始微微颤抖;徐婴的朱袍也被划破了好几处,气息明显减弱。而第五貉也不好受,虽然他实力强大,但在三人的联手围攻下,也消耗了大量内力,身上也被春雷刀和刹那枪划出了几道伤口,鲜血不断滴落。
徐凤年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必须速战速决。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无比坚定,心中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 动用那招需要消耗六年阳寿的绝学 “大蟒吞天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