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破败，同样的死寂，同样一群被时代遗忘的老人。

王谦用了同样的方式。

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将红星化工厂的老厂长张爱国，带到了银行的VIP室。

当张爱国看着屏幕上那一大串让他眼花的零，从一个陌生的账户，转入红星化工厂那早已被冻结的账户时，这位硬了一辈子的老人，当场捂着脸，蹲在地上，哭得像个孩子。

他哭的不是钱。

是他和他的工友们，终于又被人当“人”看了。

第三站，东方玻璃厂。

王谦甚至没有下车。

钟振国直接将一份盖着海科大公章的全资收购合同，和一张一百亿的银行本票，递到了厂长办公室。

半个小时后，东方玻璃厂所有在册职工的手机里，都收到了一条让他们不敢相信的短信。

【尊敬的职工，您十年零八个月的欠薪及补偿金，共计xxx元，已存入您的工资账户。——海城科技大学】

一天之内，横跨两省一市。

三百亿现金，如同一场滚烫的铁雨，砸进了龙国最被人遗忘的工业角落。

三座已经宣告死亡的工厂，数万名行将就木的老工人，在这一天，被同一个人，用最蛮横、最不可理喻的方式，强行续上了命。

整个龙国工业界，都因为这三场总额高达三百亿的“废品收购”，陷入了一片巨大的困惑与嘲讽之中。

……

德国，莱茵重工集团总部。

汉斯·克劳斯端着一杯咖啡，悠闲地看着自己秘书刚刚整理好的简报。

“哦？我们的王校长，一天之内，花掉了将近五十亿欧元，买下了三座工业废墟？”

克劳斯的脸上，充满了愉悦的笑容。

他对面，坐着一位金发碧眼的男人，是“量子矩阵”派来的联络官。

“是的，克劳斯先生。根据我们的情报，他收购的是三家早就该进历史垃圾堆的工厂，技术和设备，至少落后我们三十年。”

“哈哈哈哈！”克劳斯忍不住笑出声，“太有趣了！太有趣了！我原以为他会挣扎一下，没想到，他直接选择了自杀！”

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这座代表着全球顶尖工业能力的城市。

“他以为战争是什么？小孩子过家家吗？”

“用一群快要进棺材的老头，和一堆废铜烂铁，就想对抗我们建立了一百年的全球工业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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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劳斯摇了摇头，眼神中充满了怜悯和不屑。

“通知下去，加快对那几家华夏本土材料研究所的‘技术援助’和‘专利授权’谈判。”

“我要让王谦，连买到一颗国产螺丝钉的希望，都彻底破灭。”

“是，克劳斯先生。”联络官恭敬地回答，“刘铁军司长那边也传来了消息，他已经开始动员媒体和专家，批判海科大这种‘扰乱市场秩序’、‘盲目搞大跃进’的行为了。”

“很好。”克劳斯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仿佛已经看到，在不久的将来，海科大那座滑稽的青铜鼎，是如何在一片骂声和全球的嘲笑中，轰然倒塌。

……

海城科技大学，校长办公室。

林振华，以及刚刚从津门和外省星夜赶来的李卫国、张爱国、赵东方三位老厂长，全都正襟危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