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七情六欲,皆为我用

静修室的晨光透过窗棂,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檀香与空气中飘散的微弱能量交织,形成一片静谧的修炼氛围。龙渊盘膝而坐,指尖萦绕着一缕淡淡的金光,那是“罚恶令”逸散的规则之力,正缓缓滋养着他的经脉。经过电力调度中心一役,他对“可干涉未来”的规则运用愈发纯熟,但识海中始终萦绕着一个未解的疑问——在因果反噬最剧烈时,那些被拯救者散发出的感激情绪,为何能中和负面能量?

这个疑问如同一颗种子,在他的识海中生根发芽。以往他只将人类的情绪视为感知恶意、预判危险的辅助,从未想过这些无形无质的情感,竟能成为对抗规则反噬的力量。此刻他静下心来,仔细回溯因果反噬时的每一个细节:当那些父母抱着获救的孩子喜极而泣,当商场里的行人安然离去时流露出的庆幸,当医护人员发现毒剂被成功移除时的释然……这些纯粹的正面情绪如同涓涓细流,汇聚成河,与“罚恶令”的金光相互呼应,硬生生将他从存在消散的边缘拉了回来。

“七情六欲,本是人性的底色,为何不能成为‘罚恶’权柄的一部分?”龙渊睁开双眼,眸中闪过一丝明悟。他以往修炼《罚恶真诠》,始终执着于“罚”的纯粹与刚猛,却忽略了“恶”与“善”本就是相对存在,人类的情绪正是善恶交织的具象化体现。恶意能催生罪恶,引发需要被阻止的未来;而善意、感激、希望等正面情绪,自然也能成为守护的力量,中和干预未来带来的因果代价。

他尝试着将神念扩散开来,不再局限于捕捉恶意,而是主动去感知江南市中流淌的各种情绪。一瞬间,无数复杂的情感如同潮水般涌入他的识海:孩童得到糖果的喜悦、恋人分别时的不舍、上班族面临 deadline 的焦虑、老者回忆往事的怅然……这些情绪纷繁复杂,如同乱麻般缠绕在一起,让他的识海微微震荡,胸口传来一丝熟悉的悸痛。

“看来并非所有情绪都能为我所用。”龙渊迅速收敛神念,心中了然。就像“未来之眼”需要筛选“可干涉的未来”,情绪力量的运用也需要明确的界定。他再次闭上双眼,运转《罚恶真诠》的心法,引导神念如同筛子般,对涌入的情绪进行过滤与筛选。

很快,他便发现了其中的规律:那些纯粹的、不掺杂私心的正面情绪——如发自内心的感激、纯粹的喜悦、无私的关爱——能够与“罚恶令”的金光产生共鸣,融入他的“罚恶”之力中,让力量变得更加温润、坚韧;而那些掺杂着欲望、嫉妒、贪婪的负面情绪,除了引发“罚恶”之力的排斥,还会加剧识海的紊乱,与因果反噬的负面能量如出一辙;至于那些中性的、平淡的情绪,则如同过眼云烟,既无益处,也无害处。

“核心在于‘纯粹’与‘契合’。”龙渊低声自语,进一步梳理出情绪运用的准则。与“可干涉未来”的判断标准相似,情绪力量的运用也需要两个维度:情绪纯度与价值契合度。情绪纯度越高,力量就越凝练,越能与“罚恶”权柄产生共鸣;而价值契合度,则是指情绪是否与“守护生命、惩罚罪恶”的核心使命相符——只有契合这一使命的正面情绪,才能真正转化为可用的力量。

明确了准则,龙渊开始尝试将筛选后的正面情绪融入“罚恶”之力中。他将神念聚焦于江南市第一小学,那里有一群被他从校车危机中拯救的孩子。此刻正是课间时分,孩子们在操场上嬉笑打闹,他们的情绪纯粹而热烈,如同阳光下的向日葵,散发着蓬勃的喜悦与对生活的热爱。

龙渊小心翼翼地伸出神念,如同温柔的触手,轻轻触碰着这些喜悦的情绪。这一次,他没有像捕捉恶意那样主动攫取,而是以“映照”的姿态,让这些情绪自然地流向自己。很快,一缕纯净的喜悦情绪如同金色的溪流,顺着神念的牵引,流入了他的识海。

与“罚恶”之力的刚猛不同,这缕喜悦情绪温和而灵动,进入识海后,并没有引发任何排斥,反而与“罚恶令”的金光相互缠绕,如同溪流汇入江河,融为一体。龙渊能感觉到,自己的“罚恶”之力似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原本如同寒冰般凛冽的力量,此刻多了一丝温暖的质感,经脉中残留的因果反噬余痛也随之减轻了几分。

他再接再厉,将神念转向市立医院。那里的医护人员和患者,因为毒剂被成功移除,正散发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与感激。这些情绪比孩童的喜悦更加厚重,带着对生命的敬畏与对守护的感恩。当这股纯粹的感激情绪流入识海时,“罚恶令”的金光瞬间炽烈起来,如同被点燃的火焰,将这股情绪彻底包裹、炼化,融入“罚恶”之力中。

这一次,变化更加明显。龙渊能感觉到,自己的神念变得更加凝练、更加敏锐,以往需要耗费大量精力才能捕捉到的微弱恶意,此刻如同黑暗中的萤火,清晰可辨;体内的“罚恶”之力也变得更加充盈,原本因因果反噬而受损的经脉,正在被这股融合了正面情绪的力量缓慢修复,左手手腕处的透明感也淡去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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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可行!”龙渊心中一喜,但并未因此懈怠。他知道,情绪力量的运用才刚刚起步,想要真正将其融入“罚恶”体系,还需要经过实战的检验。就在这时,他的神念突然捕捉到一道熟悉的恶意波动,这道波动与之前被捕的末日教成员相似,却更加隐蔽、更加阴狠,正从江南市西郊的废弃工厂方向传来。

与此同时,“罚恶令”发出柔和的金光,与他体内融合了正面情绪的“罚恶”之力产生强烈共鸣——这是“可干涉的未来”的信号。龙渊立刻催动“未来之眼”,这一次,识海没有传来刺痛,反而因为情绪力量的滋养,未来碎片变得更加清晰。

他“看”到——废弃工厂的地下室里,几个穿着黑色长袍的末日教成员正在组装某种装置,装置周围弥漫着浓郁的黑暗能量,显然比之前的爆炸装置更加危险;他们的目标是江南市的水源地,计划在今晚午夜,将含有某种烈性毒素的药剂倒入水库,污染全城的饮用水,制造大规模的恐慌与伤亡;为首的是一个独眼男人,左眼戴着黑色眼罩,脸上刻着诡异的图腾,正是之前未来碎片中一闪而过的末日教中层成员。

画面清晰而具体,恶意纯度极高,且因果权重处于可控范围。龙渊没有丝毫犹豫,身影一闪,化作一道流光,朝着西郊废弃工厂的方向疾驰而去。这一次,他不仅要阻止悲剧,更要验证情绪力量在实战中的运用效果。

废弃工厂早已被废弃多年,墙体斑驳,杂草丛生,白天也透着一股阴森诡异的气息。龙渊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潜入工厂,神念悄无声息地覆盖了整个区域,捕捉着每一个细微的动静。地下室的入口隐藏在工厂西侧的一个废弃仓库里,被一堆破旧的机床遮挡着,极为隐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