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工兵叼着一根没点燃的烟屁股，晃晃悠悠地走到被炸开的缺口前。

地堡里，横七竖八地躺着被震晕和熏黑的鬼子。

他朝地上，狠狠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

“他娘的！”

“以前拼掉一个排都啃不动的铁王八，现在跟纸糊的一样！”

……

开战仅仅三小时。

多米诺骨牌，倒下了。

日军华北方面军那庞大而精密的指挥系统，彻底崩溃。

无数通讯线路被炸断。

电台里，充斥着“滋啦滋啦”的杂音和各种混乱的呼叫。

“这里是第三旅团！我们遭到毁灭性炮击！请求指示！”

“第一师团！听到请回答！第一师团！”

“我们的后路被切断了！重复！我们的后路被支那军的坦克部队切断了！”

“司令部！司令部！能听到吗？！”

前线部队与司令部失去联系。

师团与联队失去联系。

建制被打乱，命令无法下达。

冈村宁次那三十万大军，在短短三小时内，就变成了一盘散沙，各自为战，等着被逐一碾碎。

这块巨大的多米诺骨牌，在第一块倒下后，便引发了无可挽回的连锁崩溃。

……

保定。

华北方面军总司令部。

冈村宁次已经彻底疯了。

他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在巨大的地图前，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地发出意义不明的嘶吼。

“废物！通通都是废物！”

“三十万大军！帝国的精锐！为什么会这样？！”

雪片般的坏消息，通过仅存的几条线路，不断传来。

“报告！第一师团玉碎！”

“报告！第三旅团失去联系！”

“我们的飞机无法起飞！机场被彻底摧毁了！”

“报告！支那军的坦克，距离保定……不足五十公里！”

冈村宁次一把抓起桌上的指挥刀，狠狠劈在地图上，将“晋西北”那块区域，划出一道狰狞的口子。

他正要对着地图继续嘶吼。

一名参谋官脸色惨白，浑身颤抖地指着窗外，声音里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惊恐。

“司令官阁下，您……您听！”

冈村宁次猛地抬头。

一阵由远及近、令人心胆俱裂的尖啸声，正从天空的尽头传来！

那不是螺旋桨飞机的嗡鸣！

更不是炮弹划破空气的声音！

那是一种全新的、从未听过的、仿佛能撕裂灵魂的尖啸！